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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比较法研究中国传统艺术

2009-05-22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汪军 我有话说

我国古代艺术理论是一座蕴藏丰富的文化宝库,各门类艺术理论如画论、书论、乐论、曲论、舞论、造园理论等等都包含着许多真知灼见。对之进行整理、挖掘不仅具有深刻的历史意义,而且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自上个世纪初以来,关于各个艺术门类传统艺术理论(如绘画理论、音乐理论、书法理论等等)的个别研究,已经进行

得比较深入。但是我们应当看到,各门类传统艺术理论并非是孤立存在的,除了要对其进行分门别类的研究之外,还应当以宏观的眼光审视它们,找出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以形成对中国传统艺术理论的整体认识。目前,这样的研究工作开展得还不够充分。我们可以先尝试在各门类传统艺术理论之间以及传统艺术理论与传统文学理论之间进行横向比较研究,为中国传统艺术理论的宏观研究奠定基础。

比较研究法运用的前提

比较研究法运用的客观前提,就是比较对象之间具有内在的联系,具有一定的可比性。各门类传统艺术理论之间以及传统艺术理论与传统文学理论之间的差异性是显而易见的,但它们之间的联系同样非常密切。纵向上来看,中国传统的哲学思想、审美意识的延续性,使得在其影响下的各历史时期的文学、艺术创作和理论往往带有相同的烙印。横向上来看,同一时期的文学、艺术创作和理论也因为政治环境、社会环境等因素的影响而具有共同的时代特征。当然,各门类艺术理论以及文学理论的发展进程并非是同步的,这也为比较研究工作提供了丰富的课题。

此外,历史上的文艺之士往往是诸艺并修,如嵇康在文学、音乐上都有极高的成就,戴逵也是兼擅绘画与音乐,此后历代兼通诗文书画者不胜枚举。因此,他们对于多种艺术都有着深刻的见解并形之于著述,这些见解之间当然会有内在的一致性。如苏东坡论书法,主张“守骏莫如跛”,论绘画、诗歌则认为“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赋诗必此诗,定知非诗人”。这些见解都体现了苏东坡超越常俗审美意识的追求,但在各类艺术中的体现各不相同。通过细致的分析、对照,可以找出其中的内在联系和差异。这些联系和差异正是我们进行比较研究的基础。

运用比较的方法对传统艺术理论进行研究,还需要一个主观的前提,那就是研究者必须对中国古代文学、艺术理论有着较为全面的认识与理解。除了精通某一门类的艺术理论之外,还要具有广阔的文化视野和较为全面的艺术理论素养。之所以强调文学理论和艺术理论的关系,是因为在中国古代社会,文学的地位一直高于其它各门类艺术,传统文学理论的发展较之其它传统艺术理论更为充分,各门类艺术理论无不受到文学理论的影响。因此,我们不仅能通过比较发现一些艺术思想的根源,在很多时候,甚至可以将传统文学理论作为参照的标尺。

当然,各种艺术的发展自有其内在的规律,各类传统艺术理论都有着不可替代的特质。我们不可能做到对每一门类艺术理论都有深入的研究,但至少能够在精通某一门类艺术理论的基础上,对其它门类艺术理论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了解程度愈深入,比较研究的成效就会愈显著。相对而言,书法与绘画的联系较为紧密,音乐与书、画的贯通则具有一定的难度。在学科分工日益细化的今天,综合的、多学科的研究工作更可宝贵,这也对我们运用比较的方法全面研究中国古代艺术理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比较研究法的意义

对各门类传统艺术理论进行比较研究,首先会促进各门类传统艺术理论研究自身的发展。仅仅从某一门类传统艺术理论本身的角度进行研究,往往会有很大的局限性,在对某些问题的认识上甚至会停滞不前。如果将视野扩大到整个传统艺术理论以及文学理论的范围,将各门类艺术理论之间联系起来进行比较分析,就会得到许多新的认识,从而取得新的突破。如古代画论和书论都有关于“风骨”的论述,南齐谢赫以“风骨”评曹不兴的画并将“骨法用笔”列为“六法”之一;唐代孙过庭《书谱》主张“假令众妙攸归,务存骨气”,张怀?《书议》更直接提出草书“以风骨为体,以变化为用”等等。这些都源自于以刘勰《文心雕龙》为代表的传统文学理论中的“风骨”论,但各有其独特的含义。通过比较既可以溯本求源,也可以分析这一概念在传统书论、画论中的实际意义以及衍变过程等,从而深化了对书法、绘画理论的认识。

比较研究法的运用还会有助于对传统艺术理论的整体把握。各门类传统艺术理论尽管异彩纷呈、各具特色,但无论是使用的基本概念,论述的角度、模式,还是表述的方式,以及对于一些重大问题的认识,它们之间都有着本质的相通之处。这些相通之处构成了中国传统艺术理论区别于传统文学理论以及西方艺术理论的特征。通过对各门类传统艺术理论的相互比较,可以寻绎出存在于其间的共同点。通过对传统艺术理论与文学理论的比较,可以分析出传统艺术理论的特质。在此基础上,对中国传统艺术理论加以宏观考察,从而实现对其整体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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