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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细节上精雕细刻

2009-06-10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王黎珏 我有话说

著名文艺批评家兰色姆曾提出,使文学成为文学的东西不在于文学作品的框架结构、中心逻辑,而在于作品的细节描写,只有细节才属于艺术,也只有细节的表现力最强。的确,艺术细节对刻画人物性格再现生活场景,以及引导情节发展,均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电视剧《天下兄弟》就堪称是细节艺术的佳作,它在显示环境、刻画

人物、发展情节、表现情感、深化主题等方面,无不是依靠精心雕刻的细节来完成的。

为了忠实反映那个时代的自然和社会现象,抵达那个时代人物的内心世界,《天下兄弟》严格遵循现实主义创作原则,无论是交通工具、服装、器皿、家居摆设等“硬件”,还是人物的生活起居习惯、口头禅、人物之间的关系等“软件”,几乎都经过苛刻的考究,忠实地复制了那个时代的本色。例如,该剧一开篇就是沧桑满眼:苍黄的山,干裂的大地,一辆那个时代才有的军用吉普车颠簸前行,飞扬的尘土中,孕妇王桂香倒在路边,军区大院墙壁上的标语,人们打招呼时纯朴友善的眼神和那个时代特有的热乎劲……非常准确地勾勒出那个时代虽物资匮乏但“人心齐泰山移”的背景。再比如,刘树、刘栋被同学唤作“大酱”、“小酱”,兄弟村干部胡支书的口头禅“大小是个干部”,苏巧巧做梦都想嫁一个军人,以及剧中所呈现的部队生活场景等,都是那个时代最典型的本质真实,让我们犹如亲临其境一般。

《天下兄弟》的情节是以一个个最具表现力的典型细节为基础发展起来的。故事的开端“路上临盆遇救”就是一个富有特征意义的细节,把当时的社会现实、生存状态、人物间的戏剧关系都交代清楚了。紧接着,一对双胞胎兄弟降生,母亲王桂香不喜反悲的无声哭泣,拉开了“兄弟分离”的序幕;从此,刘栋与田村兄弟俩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轨迹。随后,我们看到了一个个代表那个时代的两种生活场景,刘栋永远是就着大酱啃大饼子,田村吃不完的鸡蛋,刘栋克服重重阻力并全家付出巨大牺牲才争取到的当兵机会,是由“刘树去村支书家里义务劳动、母亲的叹息、姐姐的出嫁、刘栋的挣扎”等一系列细节构成的,而田村则是在“收到大学通知书”、“父亲田辽沈与杨佩佩发生分歧”、“田村一副若无其事的反应”等一连串喜剧性细节中被“强行收编”到部队的;兄弟俩相聚军营后,犹如两股强劲的水流,其生活细节,就像一朵朵浪花,时而碰撞,时而融合,相互竞争又相互帮助。

作品是否有血有肉,主要表现在艺术细节是否具有无可辩驳的真实性。《天下兄弟》中的典型细节无不是深入生活、提炼生活的结晶,我们熟视无睹的日常生活细节,经过艺术的发现与提炼之后,便获得了生命,或诗意盎然,或充满哲理,或荡气回肠,或令人忍俊不禁。比如,听惯了英雄父亲的英雄故事,童年的田村,英雄梦做得近乎癫狂,“钻地道到军长家摸枪”、“组织小伙伴们列队上学,自封为田司令”等细节,充满童趣;而当刘栋等农村兵初到军营时,为了进步,“夜晚抱着扫把睡觉”、“帮他人洗衣服遭到作弄”、“用报纸做卷烟”、“刘栋努力奋斗终于被提干后煞有介事地给皮鞋钉上铁掌”、“田村写血书申请参战”、“田村、石兰放弃新婚休假的权利赶赴救火前线时相互鼓励豪情万丈的情话”等细节,都是只属于那个时代的风景,具有深刻的人生意蕴;再如,“王桂香屡次躲在远处偷偷地看田村”、“田村眼角膜被烧伤后,杨佩佩蒙上眼睛体验儿子没有光明的生活情景”,“苏巧巧无怨无悔地等待田村”等则令人情不自禁地落下感动的泪……这些动人的生活细节,都是艺术家们敏锐捕捉生活细节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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