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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文化的守望者去了

2009-07-12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记者 靳晓燕 丰捷 姚晓丹 李玉兰 我有话说

季羡林在家中书房查阅资料(1996年3月4日摄)。新华社发

毫无迹象,这位“世纪老人”就离我们远去了。

还记得先生曾说,“我年届

耄耋,慢性病颇有一些,但是,我认为,这完全符合规律,从不介意。现在身躯顽健,十里八里,抬腿就到。每天仍工作七八个小时,论文每天也能写上几千字。毫不含糊。别人以此为怪,我却颇有点沾沾自喜。”

也记得他说,“从1967年12月以后,我多活一天,就等于多赚了一天。死亡什么时候来临,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我随时准备着开路,而且无悔无恨。”

这,只当是先生的笑语。人们还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先生走了,我又到哪里去找这样博识,这样慈悲的老师呢?师恩如父,我无以回报。”师从季羡林先生、北京大学东方学研究院院长王邦维教授说。

“心有良知璞玉,笔下道德文章。一介布衣,言有物,行有格,贫贱不移,宠辱不惊。学问铸成大地的风景,他把心汇入传统,把心留在东方。”2006年感动中国的颁奖辞成为我们追忆先生的引子。

在北大人心中,那是一位平和、朴素的师者。

“很长一段时间里,常常在先生家里,帮先生处理一些事情后,先生常常让我跟他一块吃饭,那时先生家的老祖还在,那时还有师母,几位长者,都是一样的和善,一样的慈祥。”王邦维教授回忆。

“上世纪90年代,每次我在公众场合遇到季老时,他都会主动走过来跟我交谈。一般都是年轻人找老先生,没想到老先生会主动走过来跟年轻人握手言欢。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提携年轻人,改变他们的命运。”北大中文系教授陈平原告诉记者。

那是一位经历世事沧桑,不停寻找并实现着生命价值的老人。

“很多人都把他作为中国文化的象征来看待。这是因为他学问渊深,地位崇高,但也跟他最近20年的写作与言说有直接关系。除了专业做得很好,季老还走出来,对年轻人给予尽可能的支持。另外,他的散文集《留德十年》、《牛棚杂忆》等,都透露出他对现实的关注。”陈平原教授说,“季先生在自己的专业研究之外,还对国家的命运、人类的前途,尤其是中华民族的复兴之路,时刻关注,季老的这一特点,令人钦佩。”

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2005级本科生李玉磊说,季羡林先生为人所敬仰,不仅因为他的学识,更因为他的品格。即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丢掉自己的良知。他常年笔耕不辍,把自己对人生、对知识、对生命的深刻感悟写在了一本本书中,这些用心写出的文字不仅是老先生个人一生的写照,也是近百年来中国知识分子历程的反映。

那是对亲人,对朋友,对国家总是怀有真挚的感情的人。

“先生爱这个国家,爱这个民族,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他思考的总是,中国怎样能够强大,中国的学术和教育,怎样能够进入世界的前列。几个月前,我最后一次去看他,他问我的,主要还是外面世界学术的新动态。”王邦维教授说。

“某种意义上说,季老是20世纪到21世纪转折点上一个关键性的人物。他已经超越了“专家”所能达到的边界,是一个有文有学、有血有肉、胸怀天下、心系苍生的‘读书人’。”陈平原教授说。

在清华、在先生曾经就读的济南一中,大家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尽管季先生久已离开清华园,与季先生同辈的学者也大多驾鹤西去,但清华对季先生深厚的情感似乎有着天然的机缘。清华的很多学者都说,季羡林先生是一位品德高尚、学识渊博的学界泰斗,他的逝世是我们国家的重大损失。季羡林先生是清华大学的毕业生,他有着深深的清华情结,非常关心学校的发展。他是清华大学的杰出校友,是我们的荣耀,清华师生将永远怀念季羡林学长。

季先生曾经说,“我所欣赏的人生态度,是道家的一种境界。正如陶渊明诗中所云: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这一段诗,先生说,他一直很喜欢。先生自己,也常常吟咏。如果是这样,先生也许走得是安心的。”王邦维教授说。

一位文化的守望者去了。这个夜晚,我们心该是不平静的了。

(本报北京7月11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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