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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拒机械

2009-10-10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谭小歌 我有话说
哀悼灵光的伤逝是本雅明最卓越的工作。他不是诗人,不是哲学家。在书中作者阐明随着技术的日新月异,人们的应变能力和精确度越来越高,物质在以一种迷人的方式改变着我们的艺术观念。自从印刷术诞生以来,若想还原现实的纯
粹性,至少要有想象乌托邦的能力。

本雅明行文凝练且意象交叠,但书中几乎没有任何狂言谵语。比起其他激进血气的天才,他选择安静地挑衅。这个怪异的人对社会和政治从未谮越诬陷,而是朴素地思考着,沉潜地缓缓吐露着自己的洞见。他的书里意象纷呈。

作者在书中阐释了艺术与时代与社会机制间的关系。作者记叙电影、绘画、摄影、文学等方面的历史,相当于将历史缩印一番。然而,如作者所说,即使最完美的复制也必然欠缺一个基本元素:时间性和空间性。也能看出作者在文章中竭力遏制这点,他让历史变得更私秘化、更具对象性。

在论述摄影小史中,作者也将价值展示取代价值崇拜。摄影要求一种特定的接受,它不再与可以浮想联翩的静观沉思相符合。因而观众对此坐立不安,而这就是作者想表达的超自然的牵强。本雅明的哲理确凿不移,本书赋予时代新的感受性。我们的生活越来越机械化,少了很多的“灵光”。一代接着一代的文化复制,虽不会像普鲁斯特一样死于缺乏经验,但也荒于内在性的诱惑。真知灼见越来越少,信息的充塞和庞杂,让每一个生物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微。渐行渐远,在商品经济的大潮下,大众对艺术精神的公共意识似乎越来越薄弱。

在评论普鲁斯特的时候,作者写到:“忽而尖刻挖苦,忽而温情脉脉,两者间突兀、粗暴地交替”。彻头彻尾地描写普鲁斯特的自我沉溺的同时,本雅明也让工业时代的一张张复制脸谱穷形尽现。书中每一篇文章字数不是很多,但却是引领人通向艺术史话的最佳途径。在本书中作者扮演的只是一个评论家,但是,本雅明和他欣赏的普鲁斯特一样,将对工业艺术令人窒息的恐怖用句子亦步亦趋的复制出来。所谓的“灵光一现”,也是长时间的记忆重压漫溢出来的。

本雅明揶揄世俗,讥讽美丽的工业。对工业与艺术关系的秘密却讳莫如深。但本雅明确实具有一定的锐利性,沉湎于艺术的同时,也是对所有仪式的破坏和践踏。我想他对艺术从来没有顶礼膜拜,正是这样我们才能清晰的看到他的锐利,从中也渗透着本雅明深沉的生命力。机械和工业必然为艺术的表达提供了更多的表现形式,但渲染的同时,字里行间也能看出本雅明仍捎带悲观地视其为摧残艺术的罪魁祸首。貌似中性、低渲染度的言辞,也仍然不能庇护本雅明的“谵妄之心”。

我想说《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是本小说,本雅明在借用历史和理论建构铺排自己的感情。他的感情显露在文字

隐约泄露的躁动中。而他的躁动,全都借用别人的作品表达,波德莱尔、爱伦坡、普鲁斯特都是他的同盟者。

有些人被物质奴役,装腔作势地重复着有生之年的所爱所恨;而有些人即使自杀了,也仍然抗拒机械,灵光永现。比如本雅明。

《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德)瓦尔特・本雅明著重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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