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凤比杨金波大两岁,尽管已经做了15年夫妻,他们俩依然如胶似漆。“好到什么程度呢?进门抱起来先抡三圈儿再说。”眼泪如断线珠子,涌出张桂凤的眼睛。
刑警杨金波高大魁梧,身高1.86米,体重100余公斤,海军陆战队退
“活着干,死了算”
杨金波生于1972年4月,1992年从海军陆战队退役后从警,历任河北省遵化市交警队交警、黄金派出所民警、刑警大队刑警。2003年因工作表现出色,升任刑警大队大案中队副中队长。
“刑警面对的是亡命之徒,生死关头,得有一种气势能震住对方。”当过杨金波8年直接领导的中队长许炳新说,“杨金波胆子大,不管多危险,他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面。”
2003年3月22日,杨金波参与一次对杀人犯的围捕,疑犯藏匿的房子对着路的一面墙全是玻璃。警员正为如何抓捕发愁时,杨金波已单人撞碎了玻璃墙,把屋内目瞪口呆的疑犯压在身下。回到车上,杨金波才发现大腿被玻璃划了个半尺多长的大口子,肉都翻了出来。
“办起案来,杨金波就是个不要命的主儿。”说起一同出生入死的日子,许炳新有太多回忆。
一次,他和杨金波一起追捕两名开车逃窜的疑犯。分秒必争啊,杨金波把车开得飞快,老旧的微型面包车嗡嗡做响,到后来车门都被甩掉了一个。
还有一次,杨金波因追捕心切,竟在高速行驶中,一把揪掉了警车的挡把。“我当时脸都吓白了。”许炳新说,“结果这小子,刹车都没踩,鼓捣鼓捣把挡把塞回去,继续追。”
当了一辈子刑警的许炳新也忍不住数落杨金波:“干警察也得要命啊。”
2008年5月的一天,遵化警方奉命抓捕省公安厅督办的一个犯罪团伙。
在现场,明知道歹徒们有砍刀和自制钢珠枪,杨金波还是习惯性地把防弹背心让给其他战友。同往常一样,杨金波还是第一个冲进房内。刚一进门,就有一名歹徒举着大砍刀朝他砍来。说时迟那时快,杨金波闪身躲过,挥起电警棍就将砍刀击落在地……好险啊,紧随其后的战友们,看在眼里,惊在心里。
那天,直到把犯罪嫌疑人全部装上车,大家都没说一句话。杨金波拍拍战友的肩膀说:“害怕了吧,没事儿!活着干,死了算!”
“大块头有大智慧”
“杨金波是个大块头,从小习武,身手不凡,平时三五个人近不了身边。他脑子也快,抓人时我一扬下巴,他就翻墙进去了,不用你说话。”许炳新说,“办案时有杨金波站我身边,我心里就忒踏实。”
“杨金波这人还爱琢磨。”战友们都记得,办案之余,内向的杨金波没有太多交际,总是抽出时间看书,慢慢就总结出一套套破案经验和审讯技巧。
在整理杨金波的遗物时,父亲杨义发现儿子有三大厚本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他对案子的分析思路,列出了各种可能性和怀疑对象。“办过的每个案子,他都做了记录,分析得很细。我终于知道,他每天都在琢磨些什么了。”
2008年7月,警队抓到三名抢劫加油站的犯罪嫌疑人。审讯中,三人如实交代了在多地抢劫加油站12次,抢得现金10万余元的犯罪事实。
李建松清楚记得,案件进展顺利,大家都很高兴,杨金波却把他拉到边上说:“我觉得他们肯定有大事儿。”
“为啥呢?”“交代太快,闪烁其词。”
接下来,专案组调整审讯方略,终使这三人又交代出曾合谋杀人的重大罪行。
“他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儿,除了对嫌犯心理拿捏得准,还有一种天生的职业敏感。”李建松说。
2004年的一天,杨金波陪妻子去公共浴池洗澡时,遇见一个锅炉工。感觉对方神情不对,杨金波撇下妻子扭头就走了。一会儿,他又带着七八名警察回到浴池,将正准备逃跑的锅炉工擒获。
事后,张桂凤才知道,丈夫当时是跑回警队上网,比照发现锅炉工和一名贵州籍在逃杀人犯很像。人抓回去一审,果然就是他。
“大块头儿有大智慧啊!”案子破了,大家一起去喝羊汤,战友们跟他逗趣,他却腼腆起来:“嘿嘿,我运气好,碰上了。”
“他嘿嘿的笑声我现在还能真切听到,人却已经阴阳相隔了。”说到这里,当着众多年轻记者,58岁的老刑警许炳新嚎啕大哭。
“刑警的工作不能等明天”
妻子张桂凤耿耿于怀的是,2003年3月22日被玻璃划伤那次,在医院缝完18针后,杨金波又一瘸一拐地赶回刑警队审讯逃犯。
“刑警的工作不能等到明天。”遵化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李松林说,“知道嫌犯在哪里,不管半夜几点,立刻就得去抓人,等明天再去,人早跑了。抓到嫌犯,马上就得审讯,不然破案的最佳时机就可能错过了。”
生活没规律,吃饭没钟点,是刑警杨金波的生活常态。
许炳新记得,一次他和杨金波在乡下抓到了一名杀人疑犯。杨金波刚把疑犯塞入警车,就往山坡上跑。坡上有家猪蹄店。许炳新追进店时,巴掌大的猪蹄已经进了杨金波的肚子。“就知道吃!我当时边骂边乐,这小子为了抓疑犯已经三天没正经吃东西了。”
繁重的刑警工作,常年超负荷运转,让杨金波的身体亮起了“红灯”。2002年春,刚刚30岁的他,被查出患有高血压。
“干刑警都这样,忙起来一天也不吃一顿饭,一吃就暴饮暴食,加上动不动就通宵不睡,身体都毁了。”遵化市公安局局长许广三也很无奈。
2009年正月初十,办案中的杨金波突感头部剧痛难忍。到医院一查,高压冲过了血压计的上限――200毫米汞柱。他被家人强行送到北京住院治疗。
2009年3月30日,提前出院的杨金波,带病驾车到迁西县取证。下午2点出发,他就觉得极为不适,但还是坚持执行了任务。晚7时30分,刚返回警队,他就晕到在地。被送到医院时,他的脑干出血面积已达85%,任是神医也回天乏术。
战友都不相信杨金波会走得这样突然,总觉得他还活在队伍当中。
他的确还活着,活在战友心间。战友们说:“永葆人民警察的本色,这个杨金波能做到,我们也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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