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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的哥俩

2001-05-29 来源:生活时报 ■杨晓茅 我有话说

1968年,我和孪生的哥刚满7岁。

姐姐一手拉着我一手牵着哥,去家附近的小学报名读书。我和哥同样的个头、着装、发型,甚至连说话语气都酷似极了,引得一群带孩子来校报名的家长不停地侧目回望。

开学了,全班50多名新生,都是男女生共桌,唯有咱哥俩与众不同兄弟同桌。不知是班主任老师刻意安排,抑或是想让咱哥俩形影不离永不分开,成为班上一道独特的风景。这样的结果,常令老师同学分辨不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碰上叫哥俩中的一个人上来演板,举手回答问题,总是按座位左右两边的位置分开来称呼“坐左边的那位”与“坐右边的那位。”班上有一对孪生兄弟同桌,同学们的生活仿佛也增添了些许兴致。

兄弟姐妹多,家庭条件不可能宽裕殷实,父母没更多的余钱,把哥俩“包装”得帅气英武。“穷人家人穷水不穷”,这是一手哺养我们兄妹长大成人的外婆,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让我直到现在还保留着常换常洗衣衫的良好习惯。母亲、外婆替我俩常洗常换,哥俩总是人前人后保持着一种整洁清爽的形象。

放学回家,常与哥闹得不可开交。收拾停当碗筷,吃饭用的大饭桌,铺上一层厚实的牛皮纸,成了姐弟三人共有的课桌。姐在一旁不时地为我俩释疑解惑充当先生,从小好动的我,总是坐不住,一会拿起哥的橡皮擦,一会又从文具盒中抽出哥削好的铅笔,胡乱地在纸上涂鸦。这些小动作做多了,常被姐严词呵令搬着小板凳,坐到盛米的大水缸边自我反省,这时盖水缸的圆木盖,就成了我临时的课桌。如此待遇,我的学习成绩还是好得不得了,好事情一桩接一桩。参加红小兵组织、当班长、上台演讲,赢得老师同学满堂喝彩。开家长会,父母总是被邀请到前排就座。

文革中期,平静的校园,再也放不下一张平静的课桌。满耳充闻的是“复课闹革命”,批判师道尊严,争当革命小闯将,诸如此类的红色口号。红宝书老三篇,成了小学生每天必读的政治课,学工、学农,开门办学走出校园,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被打乱,哥俩和同学们的好学热情,受到遏制。

胸前的红小兵证章,陪着哥俩长大,见识了那段无书可读的日子。一转眼5年小学生活结束,当哥俩开始进入变声期,喉头结变粗,下巴间长出密密麻麻的胡须时,我俩已双脚踏进中学门坎,由不谙世事的少年读书郎,悄然成为多愁善感的男子汉。韶光易逝,岁月难留。被时间之手抛洒于童年岸边的那些小矛盾、小惊喜、小快乐,木版画一般镌刻脑海,历经生活变迁洗礼,愈发显出其挚朴率真可爱。

同桌的哥俩,一同走过的日子,且让它在记忆中昔日重来,常忆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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