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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加瓦蒂如何烧好三把火?

2001-07-27 来源:生活时报 本报特约记者 杨啸 我有话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梅加瓦蒂也不例外。内阁怎样组成?经济班子怎样?如何安抚瓦希德的追随者?亟需梅加瓦蒂解决的问题可谓多如牛毛,然而,分析人士认为,如果梅加瓦蒂连头三把火都烧不好的话,那么,她步瓦希德的后尘也绝非没有可能。

当务之急是组阁

据印尼一位前政府部长透露说,瓦希德已经接受自己成为历史的现实,祝愿他的继任者、现任总统梅加瓦蒂能够带领印尼走向繁荣。关于瓦希德下一步有何打算,据他的一位高级助理说,瓦希德可能很快前往美国接受身体检查。

专家们普遍认为,瓦希德虽然被罢免印尼总统职位,但印尼接下来的政治局势仍欠明朗。新总统梅加瓦蒂如何和各政党协商,组织好联合政府,并与军队维持妥善的关系,都是影响印尼未来政局和缓和政治冲突的关键。

梅加瓦蒂在当选的演说中提到:“我呼吁所有政党诚实地接受这民主程序,我坚信没有一个单独的政党能解决我们所面临的问题。这分明是表示她要与其他政党和睦相处,那么利益均分也就是必然的事,她的内阁必然是包纳各党所推荐的人选。

政党所推荐的阁员有其政党考虑,绝不是最有能力的人,那么这样的内阁就可能是无能及无效率。印尼舆论警告说,梅加瓦蒂如为了拉拢各党而拼凑一个内阁,其效率不会比瓦希德的内阁更好。

有了最近这次政治风波,印尼政坛重量级人物突然发现副总统这个职位也是很有吸引力的,万一梅加瓦蒂搞不下去,自己冒险的机会也就来了。对此产生兴趣的人太多了。

经济班子应不成问题,过去,梅加瓦蒂将党政分得很清楚,在副总统办公室,她用的经济顾问是苏西特与苏莫丁格来特,前者曾是财政部财政研究所所长,后者曾在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工作。在其党内,用的是前经济协调部长纪开金及苏卡迪。

虽然她曾对党内说,她将自己选择进入政府的人选,但党内情况复杂,党内压力也许会使她不得不使用自己不熟悉的人。梅加瓦蒂是非常感恩念旧的人,时常听取追随过她父亲苏加诺的人的意见,如曾任苏加诺政府部长的盖尼、塞达、马杰德等人。这些人在人事及政策上可能给她相当程度的影响。

印尼国防与战略研究院学者玛丽娜纳丹表示,印尼的经济难题非常复杂和艰巨,不可能一夜之间解决。虽然梅加瓦蒂领导的民主斗争党在上次选举中所获选票比瓦希德的多,但还不足以独当一面。她还需要其他政党的支持,尤其在委派职务时,必须确保照顾到不同党派。瓦希德当初就是因为人们对他所委派的人选不满意,而使他得不到支持。

他说,除非印尼的权力分配明朗化,不然总统上台和下台的事件会不断重演。此外,由于一直缺乏稳定的政治领导层,印尼人民也开始对此表现得不耐烦,加上艰巨的经济问题,也许,新的领导层会意识到当前国家利益的重要性而加紧合作。

稳定压倒一切

瓦希德虽然下台了,但他仍有其追随者,尤其是东爪哇地区的人民,可能会不服输,这便会造成动荡不安,所以瓦希德目前仍是摆出不合作姿态,但梅加瓦蒂既然大权已到手,就不应对其再施加压力,而应谋求化解怨恨。即使不能化敌为友,但若能安抚了这股势力,对她未来前途大有好处。

新加坡一批研究印尼问题的学者和专家表示,支持瓦希德的学生和强硬派人士可能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仍担心印尼会发生流血事件。他们希望各方能尊重宪法精神,和平理性地处理这场危机,把精力放在国家的经济建设上。

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王赓武教授表示,印尼的政治局势仍令人担心。一些支持瓦希德的强硬分子可能会有所行动,未来几天发生流血事件也不是没有可能。军队和警方将是控制动乱的关键。现在只能期盼支持瓦希德的人不会乱来。

新加坡前驻印尼大使李炯才则认为,瓦希德是因为缺乏政治手腕而使自己陷入今天的僵局。不过,他担任总统期间也施行了好几项好政策,包括使总统府平民化、对华人的照顾、不强硬对待印尼各省份要求自治的问题。和给予媒体更多新闻自由。他希望,梅加瓦蒂掌权后,她和联合政府能继续实施这些好政策。他也表示,梅加瓦蒂是个有主见的人,虽然她能得到各政党合作组织联合政府并获得军方支持,但她不会是个傀儡总统。她的长处是稳重,不乱讲话,手下也有一批干才能帮她建立好政府。希望这些有利因素,能使她在新任总统的过渡期趋向顺利和稳定。

令人关注的是,她会如何处理印尼分裂的问题。以往瓦希德在处理一些省份争取自治的问题上,态度比较温和。而梅加瓦蒂是否会和印尼开国总统k k也是她的父亲苏加诺一样,坚持印尼必须统一,这会在未来对印尼社会稳定产生长远的影响。

梅加瓦蒂虽然获得数以百万计忠实追随者崇拜,但许多人还是怀疑她能否像她父亲苏加诺那样具有充沛的战斗精神和魄力。许多政治观察家认为,她的最大挑战是要怎样维护苏加诺所建立起来的统一国家。他们表示,梅加瓦蒂主要是因自己的名门出身而享有崇高声望。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印尼人民正是在苏加诺的领导下摆脱了荷兰的殖民统治而取得独立。和她父亲一样,梅加瓦蒂的最强大支持力量是来自广大没有受教育的贫苦群众。

成亦军队败亦军队

政治观察家们指出,虽然在众望所归之下,梅加瓦蒂出任了新总统,但是,印尼当前可谓问题重重。最新的一项电视民意调查结果显示,绝大多数的印尼人民都相信梅加瓦蒂有能力治理好国家,但是一般政治观察家们却没有如此乐观。他们普遍认为,瓦希德执政期间经济改革成绩平平;梅加瓦蒂是否能很快地带领国家走出经济低谷,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其次,在印尼如此恶劣的政治环境下,梅加瓦蒂这样一位给予外界“柔弱和“家庭主妇观印象的女总统,在印尼这样千变万化的政治环境中,能否扮演好她的掌舵人角色,让复杂的所有各派系都能满足他们的政治利益,并进而争取他们的支持与合作。这将严峻地考验她的政治智慧。

瓦希德被人民协商会议罢免总统职务而由副总统梅加瓦蒂接任之后,印尼股市、汇市双双上扬,特别是印尼盾在两天之内上涨16%,达到自三月以来的最高点。这个现象,对于接任总统才一天的梅加瓦蒂而言,当然是个好消息。

但是不要忘了,当瓦希德和梅加瓦蒂21个月前分别当选总统、副总统时,印尼人民也是欢欣异常,普遍认为新的时代终于来到,脱离苦海的日子也指日可待。然而,这个期待随着瓦希德在政绩上的无所作为而迅速破灭,甚至最终成了他下台的因素之一。

如今,梅加瓦蒂终于如愿成为印尼总统。按照惯例,她当然会有一段不被挑剔的“蜜月期”。只是,印尼百姓自从1997年金融风暴以来,经济毫无起色不说,连领导人都换了三位,他们的耐心显然更加有限。

老实说,瓦希德当年接任总统的时候,印尼的局势正在缓慢回稳,可是21个月下来,印尼盾贬了近45%,外资不但没有进去,反而还撤走不少;社会治安更不用说了,亚齐的分离运动愈演愈烈,马鲁古的宗教冲突也一再发生。从这个角度来说,梅加瓦蒂所面临的局面,实际上比瓦希德当年所面临的还要严峻得多。

不过梅加瓦蒂的优势是,她所领导的印尼民主斗争党毕竟是第一大党,所以她在组织新内阁的时候,有充足的回旋空间。至于她被许多人批评欠缺足够的能力,却可能成为她的优点,因此如此一来,她就必须真正依赖专业人才。作为一位领导人,有时凝聚人才、善用人才的能力可能更为重要。印尼民主斗争党在梅加瓦蒂的领导下成为印尼第一大党,似乎也说明了她也许并不像外界所描述的那样无能,或者至少显示出民主斗争党内还有一批得力的人才。

印尼大学政治分析家拉奥夫就指出:“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位天才,或者空有理想的领导人,而是一位能够领导团队、善于发挥其他人潜能以及听取意见的人。而梅加瓦蒂可能正是这样的一个人。有意思的是,瓦希德之所以落得今天的下场,很大程度上就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天才。

梅加瓦蒂上台与军警的高度支持密不可分,军警的支持对于她的统治也会有极大的帮助。但是,这也引起一些人的疑虑和担心:这是否会重演她的父亲苏加诺时代的军人干政的局面,导致她无法在军警体系内作出应有的改革?

雅加达军事分析家沙林·沙益德就指出,梅加瓦蒂与军方的关系一向良好,他很担心梅加瓦蒂上台之后,军方势力会再度抬头,军方的改革进程也会受到影响,甚至会再度对闹分离的亚齐、伊利安查亚两省采取高压手段。

印尼幅员辽阔、物产丰富,在前总统苏哈托的统治之下,确实经历了长达32年的繁荣、发展,也曾经是东南亚的重量级国家,但是一场金融风暴震垮了苏哈托,也把印尼整体的信心震垮了。如何恢复印尼的信心,如何恢复国际社会对印尼的信心,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但是梅加瓦蒂必须设法完成,或者至少要朝着正确的方向迈进。否则在其他政客虎视眈眈之下,难保不会有一天落得像瓦希德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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