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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友传奇

2001-08-07 来源:生活时报 ■陈廷一 著 我有话说


骑兵师长

且说张国焘分裂红军失败后,二、四方面军在甘孜地区胜利会合。为了北征迎接新的任务,党中央对所属部队进行了整编。整编后,共五个军四万余人。四军军长由陈再道接任,许世友改任新组建的骑兵师师长。要说这是为什么?笼统地说这是革命需要。作为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立志为穷苦人打天下,许世友没有多想,服从命令听指挥。部下有人抱打不平道:“军长啊,论战斗,我们四军净打恶仗;论杀敌,你军长并不比其他军长少。当军长的还参加敢死队,在方面军你是第一人。他张国焘另立中央,与你军长有屁关系!”许世友“哈哈”笑道:“你跟随我多年,我的脾气秉性你还不知道吗?握手一笑泯恩仇。我许世友寒素之家出身,党对我恩重如山,必当涌泉相报,职务升降,何足挂齿,只有那投机者才把它看作泰山一般。”骑兵师在甘孜成立那天,从来不修边幅的许世友,破例穿了一身新军服,多日未刮的胡须剃了个光。他满面红光,英姿焕发。他和他的骑士们接受了朱德总司令、刘伯承总参谋长的检阅。朱老总还作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给了他很大鼓励。

接着,朱老总又交代了三项任务:打敌骑兵、侦察道路、筹集粮食。许世友一一点头,然后飞身上马,绕场一周,一声令下:“上马!前进!”这命令的声音,激起了暴雨般的马蹄声,整个骑兵师,下属三个骑兵大队,像三股山涧泄下的激流,冲向西北的山道上。尘土飞扬,三千余骑向卓克基急驰。

许世友骑在奔驰的马上,思考着如何完成筹粮任务。他深知北上征程的艰险,深感自己肩上担子的分量。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前两次过草地的经历,使他有了更深刻的体会。许世友暗下决心,不管遇到多大困难,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筹到更多的粮食,保证主力部队顺利通过草地。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许世友的沉思,侦察兵向许世友报告道:“报告师长,前面不远就到色曲河。”

他们扬鞭催马穿过山沟,再越过两条河流,半个小时后,眼前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景:蒙古包像繁星洒落在色曲河两岸;绿油油的草地恰似墨绿柔软的地毯。

这个地方离甘孜不远,群众对红军早有所闻,一听说红军要筹粮过草地北上抗日,纷纷献出自己的牛羊、青稞、豌豆、酥油、奶茶……红军按当地的价格购买,许多群众不愿收钱,他们再三向牧民说明:公买公卖,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这是红军的纪律。

深夜,奔波了一天的战士早已进入梦乡,许世友和各团的指挥员还在研究第二天的行动方案。

许世友开完会,刚刚躺下休息,骤然而起的一阵枪声把许世友惊起。

“出了什么事?”许世友吼道。

“不好,反动土司派人袭击我们啦!”哨兵风风火火地跑来报告道。

鼾睡别忘槽上的马,无事别忘身旁刀。身不离刀枪的许世友急忙举起驳壳枪,朝天空“砰砰砰”连放三枪,向哨兵道:“还愣着干啥!快通知部队集合出击!”

“是!”哨兵转身跑去。

霎时间,我部队与反动土司接火,枪声四起,噼噼啪啪。这些人是反动土司豢养的武装,以能骑善射著称。但他们毕竟是乌合之众,不懂战术。许世友带着部队第一次冲锋就把他们冲得落花流水。

“抓他两个”‘舌头’!”许世友命令骑士们。

不一刻,一个五花大绑的“舌头”被骑士带到了许世友师长的面前。许世友一步跃前,伸出左手一把抓起那人的脖领子,像老鹰抓小鸡似地使那人双脚离开了地面。那人两条小腿蹬抓着,口中连连喊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快说,你的主子叫什么?”许世友右手伸出了驳壳枪,黑色的枪口对准了那人汗淋淋的脑门。

“乌兰吉!”那人道。

“他的牛羊转移到什么地方?”

“老爷,我说实话,他的牛羊已转移到大青沟!”

“你若说半点假话,我这驳壳枪可是不饶人的!你能给我们带路吗?”

“老爷,只要饶俺不死,俺什么都干!”

“那好吧!”接着许世友又向身旁的骑兵团长罗辉成耳语几句:“你去吧!速去速回!”

罗辉成带领部队连夜搜索,按“破坏抗日红军的一切反动分子的土地财产一律没收”的政策,把反动土司乌兰吉的八千多头牛羊全部收缴归公。

许世友准备组织部队出发。他翻身上马,来到前卫连。前卫连连长郭向东见师长过来,忙整理队伍,一系列口令下达:“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然后向师长敬礼请示是否出发。

“你的队伍整得齐不齐?让我用这枪来试!”许世友翻身下马,随手掏出驳壳枪,然后阔步来到队伍的排头兵前,把枪口从第一名排头兵的鼻尖上瞄了过去……

空气立时凝固了,前卫连的战士个个脸色都变了:谁要是不齐或突出,枪声一响,就要意味着鼻子被打掉!

好个许世友!好支驳壳枪!这驳壳枪不仅是他杀敌自卫的武器,也是他整顿军纪的极好手段。发明枪者是英雄,用枪整顿队伍在红军中也是第一人。

艺高人胆大。许世友从排头兵的鼻尖上一枪打出,子弹贴着前卫连三十八名骑士们的鼻尖飞出去。大家惊出了一身汗,许世友满意地说:“好!还像个看齐的样子!快出发!”

一声令下,前卫连的骑士们个个翻身上马,然后飞驰而去!

行军第三日,部队赶到阿坝外围。立刻同阿坝外围的土司武装交了火。且说这阿坝坐落在大草原的南部边缘,是方圆百里最大的村镇,同时也是我大军过草地的必经之地。这里的土司头目名叫墨桑,是国民党匪军豢养的一只看家犬,有枪有武装,极为反动。他获悉我军要经阿坝北上,一方面派武装前去阻挡,一方面阴毒地把当地的群众统统赶走,将粮食和牲畜全部转移到外地。

且说许世友带部队向阿坝走去,还没到跟前,就被敌人的轻重机枪压了回来。炮弹像雨点一般地往骑兵队伍中心飞来。那许世友的骑兵师一来刚刚组建,从没打过这样的硬仗,二也没有配备重武器,怎能抵挡得住?这时,许世友的指挥所周围炮弹轰响,有的就在指挥所门前爆炸。罗应怀一见这情形,说:“世友,快撤吧,不然就撤不出去了。”许世友望着那炮火的烟柱,骂道:“让他炸,我看他到底有多少炮弹!”罗应怀着急地说:“不行啊,我们这样下去要吃大亏的!”许世友眉毛立起来说:“要下你先下,让子弹从后面追我,丢脸!”原来那墨桑指挥土匪大队冲锋过来,只见阵地正面黑压压的人群。就在这时候,突然从侧翼响起了稠密的枪声,墨桑的部队阵脚一下子乱了套。许世友一看,把驳壳枪一举,连放三枪,扬鞭催马,高喊着:“冲啊!杀啊!”那号兵立刻吹起了冲锋号。号角一响,这一团人立刻冲了上去。墨桑的土匪武装丢了阿坝向东逃去。

7月15日,许世友带部队向东继续前进,到达麦加而康、觉儿黄、赛苟共巴地区时,红日西沉,突然发现千米开外火光点点,不时传来马叫声。经侦察,那是驻扎休息的反动土司武装,约四五千人。这些土司武装屯兵在阿坝通查理的要道上,企图阻击我军。我们必须搬掉这一“绊脚石”。骑兵师经过长途征战,已经有不少减员,对这数倍于我的敌人,只能智取,不宜强攻。许世友立即命令部队停下,然后和参谋长召集三个团的团长开诸葛亮会,制定方案,决心乘敌尚未发现我军,全无戒备之际,立即发起进攻。

夜色沉沉,伸手不见五指。骑士们分多路迅速隐蔽地接近敌营。敌兵们围着为驱赶野兽而点起的火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马匹零零散散地拴在周围。

在许世友指挥下,按预定时间,部队发出了攻击的信号,指战员们首先向火堆甩出了一批手榴弹。随着爆炸声,燃烧着的柴火腾空而起,火星直冲天空。敌人的马匹被炸惊了,嘶鸣着四处乱窜。敌兵们有的当场被炸死,有的被惊马踩得鬼哭狼嚎。骑士们高举马刀,左冲右杀,将敌大部歼灭。

这是骑兵师组建后打的最大的一仗,也是最顺利的一仗,缴获了近百匹马和一批枪枝弹药。

进入红军大学

1936年10月上旬,位于甘北六盘山区的会宁,呈现出一派节日的气氛。街面上处处悬灯结彩,主要街道的墙上还贴满了红红绿绿的标语。那标语的大意是:“喜迎三军会师!”“欢迎红二四方面军的到来!”

会宁大会师,标志着我们红军结束了历尽千难万险的长征,也标志着张国焘分裂党和红军的阴谋彻底破产。这是在毛泽东思想指引下取得的伟大胜利。

这时,许世友接到党中央和军委的入学通知,要他进当时设在保安的红军大学(后改抗日军政大学)二期集训,并参加清算张国焘罪行的斗争。

会师后的第七天,接到离职到红军大学学习命令的许世友,作为一名军人,雷厉风行,背包一打,挎包一拎,步行来到了保安城。

这地方,一向地瘠人稀,物产不丰富,交通不发达,人民文化很低。工农民主政府虽刚成立,但已呈现出一派新气象。今年天旱,近日幸而下了一些毛毛细雨,庄稼不那么黄了;快干涸的小河,也开始流动起来。

城廓原来是很大的,由于历年来不断的战争,城市受到了很大的破坏,房子已不过百间,少得可怜;加上近年来国民党军的反复烧毁,现在所留下的只有几栋木房和几座石砌窑洞而已。全城人口不到四百人。

好在城外山边还遗留下许多依着天然石壁凿开的石洞,这是敌人不容易毁坏的。学校就选了这些天然石洞作校舍。这就是抗日根据地的最高学府——中国工农红军大学第二科的驻地。

这些石洞,好似蜂窠一样,不知是哪个朝代开凿的。大的高宽各约一丈,深约一丈四尺;小的不过高宽各约六尺,深五尺。很简单,红大的校舍除了石洞以外,什么也没有。

一切都是学员们自己动手建设起来的。用许多小洞作为卧室,两个人、三个人或者四个人一间,睡的都是石炕;一个较大的洞作讲堂,以石壁作黑板,用石头彻成桌子和凳子……总之,绝大部分的用具是石头做的。就好像人们还过着石器时代的生活。

许世友住在这里的第二科(第一科离这里四五里路、第三科远在甘肃庆阳县)大多数是军、师两级的军政干部,只有几个是团级的。这些人都是经过多年斗争锻炼的,差不多每人都负过多次伤,大多数是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上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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