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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当防卫还是故意杀人?

2001-09-25 来源:生活时报 本报特约记者 蒋建平 我有话说


“9·11”恐怖事件发生后,美国许多法庭都纷纷停止或推迟了原定审理的案子,但是俄亥俄州辛辛那提市的法庭仍按原计划开庭审理震惊全美、引发辛辛那提市大骚乱的白人警察枪杀手无寸铁的黑人青年事件。此案的焦点是警官枪杀无辜属疏忽还是故意。如果系前者,那么杀人警察将被判6个月的轻罪,如果被确认是故意杀人,则这名白人警官将面临一级谋杀罪。由于此案涉及到黑白种族这个敏感话题,又加上此案曾导致辛辛那提市的大骚乱,因而审判的结果如何将成为美国舆论关注的焦点。

警察枪杀无辜引发骚乱

今年4月7日凌晨2时14分,现年27岁的辛辛那提市白人警官斯蒂芬·罗奇与其他几名警察在该市中心一个治安环境最为恶劣的社区莱因斯追踪一名叫蒂莫西·托马斯的黑人青年男子。

当时托马斯沿着一条胡同狂奔,当他跑到那条胡同的尽头时,想转身逃脱。在10多名警官在场的情况下,罗奇朝托马斯开了一枪,子弹穿透了他的肺和大动脉。片刻间,托马斯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托马斯遭枪杀后,引发了辛辛那提民众的抗议示威活动。4月9日,没有得到任何答复的示威者气愤地砸碎了市政厅的玻璃窗。接下来的几天中,抗议示威终于变成了充满暴力的骚乱,纵火、司机被从车上拉下来遭殴打,街头上响起枪声。暴力终于酿成了骚乱。3天之后,辛辛那提市市长不得不宣布实行紧急状态,并于当晚开始实行长达4天的宵禁。

陪审团的指控太仁慈

在接受调查人员的第一次调查时,罗奇说,“我诚恳地对诸位说,我对所发生的一切都感到震惊。我面临着危险,一切都还来不及思考就发生了。在当时,我的训练模式占据了我的内心,我下意识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拔枪了。”而调查人员查理·比夫斯说,罗奇的陈述显然是经过精心排练过的。“根据我的经验,这对一个卷入像这类案子的人而言,说出那样的回忆确实是一番不简单的事。”

之后,美国辛辛那提市哈米尔顿县市政法庭的一个大陪审团向罗奇提出两项指控,一是疏忽杀人罪,二是妨碍公务罪。第一项指控最多可判入狱6个月。而第二项则是指罗奇在接受事发后的一系列调查时撒谎,如果指控成立则可最多判3个月的徒刑。

然而,一些居民认为这些指控太仁慈了,如果这些轻微罪成立,罗奇警官只需服几个月的刑期,这与他残忍杀害托马斯的罪行相比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该社区的一些居民认为,陪审团提出的这两项罪名太轻微,他们对此感到十分失望。他们对该县与辛辛那提警察有着密切工作关系的检察官迈克尔·阿伦更是感到十分不满,是他的办公室处理并将此案递交给了大陪审团。而此案由他的办公室来处理势必将产生利益冲突。为了避免审判中出现这些指控,社区民众们强烈要求换人,最后此案托付给了来自另一个县的检察官斯蒂芬·麦金托什。

另一些人认为,罗奇警官实际上只不过是造成辛辛那提市大骚乱的替罪羊。他们认为罗奇是在当地一个危险的居民区履行他的职责。一些社区的成员则募捐帮助罗奇警官进行司法辩护。

控辩双方唇枪舌战剑

9月20日,罗奇枪杀托马斯的案子正式在辛辛那提市哈米尔顿县的市政法庭开审。当日,一位名叫威廉姆·J·刘文斯基的心理学专家为被告作辩护时说,因枪杀一位手无寸铁的青年而受审的警官被迫作出了“生与死”的决定:是先开枪还是冒险被打死?他说,“我称那种形势是‘避免生与死的摊牌’,”他描绘了罗奇与托马斯在那条死胡同里的生与死的对峙,而对峙的结果是托马斯被罗奇的子弹击中身亡,血流如注地倒在了垃圾遍野的碎石上。“如果(罗奇)不控制当时的形势,先下手压制托马斯可能的开枪,那么,他就不可能有活下来的机会,”刘文斯基补充说。

而被告律师默林·希弗德克也辩称,罗奇做了他在训练时所要求做的,而且是出于本能。

但是检察官斯蒂芬·麦金托什则驳斥了上述被告代理人的辩护,称罗奇是玩忽职守,然后又试图掩盖自己的行为,编造谎言误导负责此案调查的人员。据悉,就在枪杀事件发生后的几个小时,罗奇的儿子告诉调查者说,是他开枪打死了托马斯,因为他以为这名青年要伸手去摸腰间的手枪。

而在3天后进行的第2次询问中,罗奇改变了原先的说法。据悉,这一切都是因为罗奇接受了比夫斯的一番严厉训斥并观看了一盘从抵达现场的警车里取下的录像带,上面显示罗奇和一名支援他的警官沿着胡同朝着托马斯冲去。这一次,罗奇说开枪完全是偶然的,不是故意的。

在当天的审理中,刘文斯基排除了检察官提出的诸多障碍,其中包括罗奇为何似乎有两种解释的原因。“我的印象是刑侦专家比夫斯有一个在整个会晤中要达到目的的议程表,”刘文斯基作证说,“这令人惊讶,这是一种过度胁迫的程序。”

但比夫斯不断警告罗奇,他的故事并不成立,他“不想看到他像其他警官那样被问得张口结舌。”刘文斯基说,罗奇第一次解释可能是他对这起创伤性事件的最佳诠注,这一事件仍萦绕在他的心头。刘文斯基还说:“我不想减少托马斯之死的严重性,但是心理学对罗奇的影响是很深刻的。”

刘文斯基解释说,通过观看这盘录像带,可以帮助罗奇支持他对此事件的回忆。“记忆是植入在前后有关联的线索上,”这位专家作证道,“在看了这盘录像带后,许多有知觉的曲解和远距离的问题——它们就会从旁边经过。”一系列高度的精神紧张和根深蒂固的警察训练导致了罗奇作出如此反应。

此案的判决引人关注

目前,这宗白人警官枪杀黑人青年案的庭上控辩正进入白热化。据悉,法庭将听取事发当晚在胡同里执行任务的警察和官员的证词。其中一位重要的证人可能是克里斯·施罗德,他当时在罗奇发射那一颗致命的子弹时就站在罗奇后面。此案的审理还将调集从事发当晚的一辆巡逻车里发现的一盘录像带,它显示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最后,最重要的证据也许是调查者查理·比夫斯。检察官说罗奇就所发生的事讲了两个不同的故事,而比夫斯则是向罗奇灌输或施压的调查者之一。

被告迄今采取的最大的策略步骤是放弃自己由陪审团审理的权利。不是由同等地位的公民组成的陪审团来审理,罗奇的命运将由一个特殊陪审员——拉尔夫·E·温克勒法官组成的陪审团决定。拉尔夫说,这宗案子将由法庭上所陈述的来决定,而不是靠小道消息或是新闻媒体的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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