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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 雨

红尘有语
2001-09-25 来源:生活时报 柳宗宣 我有话说

跨入新世纪,整整半年,北京地区没有降雨。专家指出,如果仍没有较大的降雨量,密云水库将无法再为北京市民供水。于是北京开始寻求新的水源,不得不开发岩溶地下水。

人们都仰望着天,盼望着雨。车辆驶过,街上尘土飞扬,所有植被都披上灰尘。人们在太阳的照耀下行走,能呼吸到四周被烤焦的味道。人们想念着雨啊,盼着它落到我们的城市,洗亮建筑和马路。

在那些日子里,我是多么想念雨水充沛的南方,盼望能听到那雨落在南方民宅黑瓦上的声音,雨水洗亮了大地上的一切,给人们带来清凉的空气。每隔一段日子,雨水就进入我们的生活和呼吸之中……

忽然想到我们的生活中所有文明的消费都可以不要,电脑、电视,甚至什么都可以缺乏,就是来自上天的雨水不能没有。我们的生活不能离开那自然的雨水,这自古以来供养大地上生灵的甘霖。

我想到电影《洗澡》中那个胖子,他在澡堂里边淋浴边唱《我的太阳》,关上水龙头,他头上没有了淋浴的水,他的歌就唱不出来了,他的“太阳”就没有了。那是一个诙谐的充满了深刻寓意的细节:是啊,没有了水,人类所有的歌唱和欢乐都将不再。

人们盼着雨水落下来,向天空发射增雨炮弹,终于,人们从春天一直盼着的一场雨到了夏天才落下来。

一天,在地下室里与朋友聊天的空隙,朋友说下雨了。我不信,即使下雨了,地下室又如何能听得见?我将信将疑地跑上楼去,果真看见雨落在地面上,我觉得真神,朋友能在地下室里听到雨声。

白亮的雨水落在马路上,落在布满灰尘的墙面上,发出浑沌的声音,那是久违了的声音。一些无名的鸟迎向布满雨箭的空中,迎接这盼望中迟来的雨。

在我暂居的画家村,村庄又恢复到从前的清亮,因了大雨,我仿佛回到久违的江南,雨水又与我们联系在一起。一日,暴雨夹杂冰雹落下来,当我雨后来到小镇集市上,看见农民们推着平板车卖西瓜,一个个西瓜让冰雹打开了,西瓜洞开了一个个小孔,露出里头的红瓤,就像绽开的石榴。农民没有怨言,他们说笑着讲述地里的西瓜让冰雹给砸裂了,将迸裂西瓜分送给路人,人们都围着那开裂的西瓜,观看着,谈论着:那从天而降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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