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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平静的波黑 会再成热点吗

一杯咖啡,三种价格。波、塞、克族对立依旧。随着国际反恐怖斗争的开展——
2001-11-02 来源:生活时报 本报驻贝尔格莱德记者 罗琪、韩显阳 我有话说

萨拉热窝市内的一处墓地,白花花的墓碑依稀可见当年战争的残酷。


今年11月是奠定波黑和平的“代顿协议”签署6周年的日子。在和平降临6周年之际,记者走访了波黑这块曾经炮火连连,而今却有些被国际社会遗忘的土地。

民族隔阂远未消除

和平降临6年来,波黑实现了统一的货币、国旗和国歌,波黑主席团和政府的作用也得到了加强。但是,在波黑停留的数天里,心头涌起的沉重总也挥之不去:首先,这里曾被战火蹂躏了1000多天,痕迹无处不在;其次,生活在这里的波、塞、克三族间的隔阂远未消除,情绪对立依旧。

驱车从克罗地亚边境城市斯拉沃尼亚布罗德出境,过了萨瓦河大桥,就到了波黑塞族共和国。原以为去萨拉热窝的路标会很清楚,可没有想到,找了半天,根本看不见萨拉热窝的字样,而去巴尼亚卢卡(塞族共和国首都)的路却标得清清楚楚。待终于见到波黑首都路标时,方知已经到了穆克联邦的境内。

在老城区一个名叫“蓝色城堡”的餐馆中,中国驻波黑李书元大使向记者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杯咖啡,三种价格”的故事。不久前,一位讲塞语的中国外交官到波族人开的咖啡馆里喝咖啡,结账时发现侍者收取的一杯咖啡的费用比标价高出许多,于是便问他为何多收费?侍者振振有词:价目表上标的是“kahva”(波族人把咖啡叫kahva),因此是1个波黑马克,你要的是“kafa”(塞族人把咖啡叫kafa),所以需2.5个波黑马克。如果你说要“kava”(克族人把咖啡叫kava),那么就要付2个波黑马克了。实际上,无论称塞语为克语或是波语,可以肯定的是,其差异绝对不会超过湖南和湖北方言的不同……

战前,当人们登上米尔卡河上的拉丁桥头,地面上一双铁铸的脚印特别引人注目。脚印旁的青铜铭牌上,醒目地刻着两行文字:“1914年6月28日,爱国青年普林西比击毙斐迪南大公夫妇处。”但今天,这一具有历史意义的古迹却已经踪影全无——因为普林西比是塞族人。

今天的萨拉热窝,人们很容易看到已经或正在修整的清真寺,新区还有几座颇具现代风味的宣礼塔;天主教堂虽不及清真寺那样多、气派,但是外观和内部装饰都让人驻足流连,惟有东正教堂破败而残缺——其中原因不难理解,这座曾经有1/4塞族居民的城市如今不过5%。漫步萨拉热窝街头,真正体味到埃及作家“……她是现实,也是信仰;是黑夜,也是白昼;是炼狱,也是天堂;是西方,也是东方……”诗句的意境。

战后重建任重道远

很久以来,脑际中一直深深地印刻着大卫·特恩利拍摄的一张获世界新闻摄影比赛大奖的照片。照片上一对波族青年正举行婚礼。虽身处满目疮痍的萨拉热窝,新人仍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与众不同的是,照片上的新郎手持冲锋枪,好像随时准备对可能的骚扰进行反击。在照片拍摄过后不到一个月,新郎便在一次战斗中永别了自己的妻子,一个家庭也就这样消失了。波黑内战中整整20万人失去了生命,这对一个人口仅有400多万的国家意味着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战火烧毁了波黑全部支柱产业,工业生产能力只及战前的5%。

战前,萨拉热窝是一个多民族混合居住的城市,旧城区是信奉伊斯兰教的波族聚居区;新市区和大部分郊区,为信奉东正教的塞族生活区;市郊西部6个区,以信奉天主教克族居民为主。随着“代顿协议“的签署,萨拉热窝归并穆克联邦,原来居住在城里的7万波黑塞族人开始了集体大逃亡。因为仇恨,他们在举家搬迁之前大规模地焚烧住宅,股股浓烟笼罩着城市,甚至连逝去亲人的尸骨都挖出带走了……

今天的萨拉热窝新区,宽阔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老城区铺满暗红色石块的地面被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不时有崭新的有轨电车从身边驶过,一切和平而安详。但和波黑其他地方一样,这里的战争痕迹仍非常清晰:几乎每栋大楼上都留有或多或少的弹孔;位于市中心的萨拉热窝市图书馆被战火烧得只剩下外壳……

记者在波黑使馆武官的引领下,特意去了一趟离萨拉热窝不到20公里的帕莱。帕莱小镇战时是塞族首府,卡拉季奇就在这里指挥了对萨拉热窝长达3年的围困。昔日卡拉季奇的司令部、一栋毫不起眼的白色平房今天已经成为当地警察总部,外人不能随便进入。我们在平房对面的一家小咖啡馆里坐了坐。咖啡馆里冷冷清清,老板听说我们是从贝尔格莱德来的后,异常热情。从他那里,我们知道现在塞族老百姓的生活情况一年比一年糟糕,用他的话来说,看不到新生活在哪里。

6年里,虽然有国际社会援助,波黑的国内生产总值目前仅仅恢复到战前水平的一半。另外,波黑战争使得大约100万人成为难民,目前这些人中只有11%返回了家园。波黑重建的确任重而道远!

英雄战犯各有说法

一说波黑,人们就不可避免地会想起被海牙法庭通缉的波黑塞族前总统卡拉季奇。无疑,卡拉季奇是波黑最富争议的人物。谈起他,波黑波族、克族咬牙切齿,骂他是“杀人犯”,应该上绞刑架;而大部分塞族人则尊称他为“民族英雄”。在帕莱的咖啡馆小坐时,咖啡馆老板不无炫耀地告诉记者,“我曾经在这里多次接待过他”。对于卡拉季奇现在正藏身于塞族共和国崇山密林中的传闻,他也不置可否,“我热爱他,这里的人们都热爱他”。

不过,很多迹象表明,逮捕卡拉季奇的网越收越紧了。在西方的压力下,波黑塞族共和国议会于今年7月通过了与海牙法庭合作法,为逮捕和引渡卡拉季奇铺平了道路。英媒体最近披露,西方追捕卡拉季奇的行动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追捕的网正越收越小,他们甚至表示已经知道了卡拉季奇的藏身之处,很快就要将他“绳之以法”。

但是,真要想抓到卡拉季奇也不容易,英国《泰晤士报》近日披露,卡拉季奇不久前表示,他宁可自杀也不愿向特别法庭自首。该报还说,他身边保镖如云,而且在波黑塞族共和国境内出没无常,经常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有时甚至还会悄悄地潜入南联盟境内躲藏一阵子。无论走到哪里,卡拉季奇都特别注意自己的安全,每晚睡觉时,他的身边总是放着一挺机关枪和一支上了膛的左轮手枪。的确,要想逮捕一个仍受很多人拥戴的人是不会那么简单的。

反恐战争波黑有份

美国“9·11”恐怖袭击发生后,在波黑首都萨拉热窝、北部名城图兹拉等地,相继发现支持本·拉登的标语和海报。萨拉热窝一家医学专科学校的墙上骇然张贴着巨幅的英文标语:“不惧怕第三次世界大战!”

南媒体先是“揭露”本·拉登持有波黑护照,并曾到访过波黑等地,而后又一连数天在最有影响的《政治报》介绍几千名来自伊斯兰国家的“圣战者”到波黑帮助穆斯林作战的内幕。战时,征战异乡的“圣战者”骁勇异常,战绩不菲。虽根据代顿协议,外国武装人员应在一定期限内离开波黑,但内战结束后,部分“圣战者”自愿留在波黑。出于感激,穆克联邦接收了这些曾为自己搏杀疆场的战士。据称,目前仍有70多名穆斯林战士生活在波黑,并且获得波黑公民身份。

有消息说,这些“圣战者”中有人与本·拉登的“基地”组织有联系。对于这些猜测,波黑人众说纷纭:塞族人不仅认为有,而且说他们与波黑前总统伊泽特贝戈维奇关系密切。媒体还大肆炒作一位奥地利议员所称的“见过伊氏与拉登合影照片”的故事。对此说法,波族方面坚决否认。

就在记者走访波黑的几天里,由于先后接到恐吓电话,美、英使馆以及领事馆曾一度被迫关闭。内务部特种部队明显加强了对在萨拉热窝外国机构的保卫。为配合国际反恐怖行动,波黑警方闻风而动。最近,警察发现了大量被丢弃的伊斯兰国家公民证件,包括113本土耳其护照、4本伊朗护照和1本突尼斯护照,还有身份证、驾照和机票等。据说,这些护照的持有者中,有本·拉登“基地”组织的成员。

10月25日,波黑国际维和部队表示,北约部队查封了拉登“基地”组织在波黑境内的网络,并逮捕了一些嫌疑人员,从而切断了本·拉登与这些网络的联系。北约秘书长罗伯逊同日也在葡萄牙表示,北约部队正在调查波黑境内的穆斯林武装分子与本·拉登及其组织的关系。

耐人寻味的是,由于国际反恐怖斗争,波黑可能会再次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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