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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机密 我在美国中情局的二十二年

2002-04-02 来源:生活时报  我有话说

豪更生先生于波士顿哈佛大学。


前言

间谍活动是人们热衷于谈论的话题。神秘的色彩、险象环生的场景、枝盘节错的离奇和奇诡黠诈的智勇争斗,每每扣人心弦,令人兴奋,也每每使人有不寒而栗之感。

我曾在美国中央情报局(CIA)行动局工作,担任了近22年的职业情报官员。我的名字被列入中情局最具职业危险性的“非官方掩护人员”名单中,少有地几达20年。

这本书取材于我担任情报官员时的经历和感受。

我撰写这部小说的初衷,是想将一个曾过着特殊生活的主人公奉献给读者,讲述他的生活、他的人生观,并感谢上帝的垂恩,使他虽历经劫难,而终得幸存。

本书的写作素材曾经美国中央情报局审查,下面是CIA关于本书的声明:

“这些材料已经过CIA审查。这种审查,不代表CIA证实这些事件或CIA的意见,也不代表CIA支持作者的观点。”

我由衷地希望,本书的读者们会觉得无此特别声明的必要。

退休后不久的一天,我驾着新买的富豪车,带着妻子和儿子,行驶在静谧的北维吉尼亚郊外。儿子突然问我:

“爸爸,你再也不用为恐怖分子的事儿操心了,是吗?”

“是的,彼得,再也不用了。”

在中情局偷偷摸摸22年,终于结束了,那不为人知的成功与艰辛、欢乐和痛楚,似已倏然而去,藏匿在记忆中的某个角落。但我们的儿子对我的过去到底了解多少?当我们在国外时,他确实知道一些与恐怖分子有关的事,作为海外美国人,这也是我们最为关切的事情之一。

在这一点上,我妻子和子对于我在中情局的工作,又了解多少呢?

我极少和她谈到我的工作,除了有一两次,在紧急情况下,我不得不以实情相告外,她对我的工作只有很粗略的了解。绝大多数事情是不能向她说的,也无法解释。

这真是一大遗憾!我思忖。应该更多地让和子知道我过去的生活,即使那种生活是多么的不愉快,或是索然无味。也应该让彼得知道,他的父亲曾是一个合格的情报官员,在他20年的“非官方行动”中,经历了许许多多极端困难的情形。

由于工作性质的缘故,我的生活方式非常特殊,以至于我的朋友不止一次地建议我写一本书,描绘我所谓“多彩”的生活,虽然他们无从知道,我作为情报官员还有另一半的生活。

我想也是这样。在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过着紧张、放纵的生活。但我娶了一个好妻子,朋友们都说是百里挑一,我艳福不浅。有好几回,我都因病而几乎不治。记得有一次,两个名副其实的内科医师宣布我病危,连悼念仪式和葬礼都做了安排,不过,这些善意的安排没有派上用场。

22年来我是一个公认的酒鬼。有一天我认为我必须戒掉这一恶习,于是向妻子和儿子作了口头道歉和承诺,从此,我再也没沾过哪怕是一滴酒。

我很忌医。我蛮横地强迫自己去攀登比萨斜塔,治好了严重的恐高症。我有机会结识高尚的神父,向他们学习新的生活。我不顾梵蒂冈严格的保安条例,以个人身份,送给教皇约翰保罗二世一柄锋利的刀,那是我专门为他设计的,我还教教皇如何握刀。

在双重生活的另一面,职业生涯里,我被列在中情局最具职业危险性的“非官方行动”中,与一般情报官员截然不同,生活中充满了“冒险”与“运气不佳的遭遇”。同敌对的情报官员碰杯,被全副武装的敌对分子围困在办公室里……我经历了多次濒临毁灭的生死关头,还可能有更多的类似情形,因为得以及时逃脱,而未曾意识到。我体会到这种特殊职业中最令人自豪的一面,也体会到最令人憎恶的一面,说来遗憾,我发现危险的敌人不是我的对手,而是我的同事。

我的故事是从我在华盛顿第一次与中央情报局的人接触开始的。

“我明白了,先生,您是从台湾来的中国人,那么您持的是什么签证呢?”接待我的是一位身着白领套装的女士,她以平静的目光审视着我。

我回答:“旅游签证。”

她看了看我那一页半纸的简历,上面列出了我的学历和我所精通的5种语言。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显然她谙熟对付像我一样的不速之客。她用一种几乎察觉不到的轻松口吻,开始向我发问:

“嗯,我们是常常需要语言教师,但这都只是暂时性的,而且……”

“噢,不,不,我是想做一个间谍。”

她仿佛被噎住了一样,语塞起来,咳嗽了几声。她可能连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外国旅游者会闯进中情局的办公室,而且想当“间谍”。

我连忙接着说:“我刚从巴黎来。我在巴黎读书的时候,就已经通过我的一个同学向大使馆提出了加入中情局的申请,他是一位美国海军军官。但我只得到一次回复,以后就再没消息了。请打个电话,或有没有其他办法查一下,我保证您会从你们的档案里查到我的名字。”她恢复了平静,看着我说:

“那么,请您在房间外面等一会儿好吗?”

虽然已经在西方生活了差不多10年,我还保留着东方的礼仪习惯,我微微地躬身致礼,然后走出房间,坐在等候室内等待。这就是位于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的中央情报局招募办公室。我清楚地记得,这是1965年10月9日上午。我抽出一支烟,点着火。等候室是一间长形的屋子,我环顾四周,没看见像007一样的人物,只有两三个文秘打扮的人。我竭力保持“沉着”,好使自己看起来有点007的味道。

我的烟才抽到一半,门开了,那位女士叫我:

“洪先生,请进来。”

我进屋坐下,察觉到她脸上有一丝笑意。她靠近我说:

“请看一下,然后签名。”

这是一份中情局的保密合约,每一位雇员和申请者都要签署。我逐字逐句认真地看着。

映入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使我觉得有些轻松:即使在很艰苦的困境下,合约中也不要求我自杀。

我签了字。那位女士告诉我今后会与我联系。

我走出了招募办公室,心里说:“成功了!”1965年从巴黎大学政治学研究院毕业后,中央情报局是我唯一真正想去的工作单位。

回到1960年,那时我还是总统候选人约翰·肯尼迪的崇拜者,看了他最喜欢的由伊安·弗莱明写的007故事。那些007故事和由肖恩·康纳利主演的电影,常使我内心泛起激动的波澜,就像其他的年轻人一样。

有一位从苏联来的学生,名叫尼古拉,和我关系很好。他是巴黎大学理论物理专业的。但是,他看来好像并没有在做什么研究工作。

尼古拉的语言才能使我感到十分有趣,他从未在有些国家生活过,也不可能去过,但却会流利地说那些国家的语言,比如他会说弗朗哥军阀说的西班牙语。有一天我问尼古拉他会说多少种语言,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我:“10种。”

我自己会说5种语言,也有朋友会说4种、5种甚至6种。我知道掌握5种语言可能不算特别,但他年仅26岁就可以流利地说10种语言,何况他又是学物理的,这就是另一回事了。就算是要保持而不忘记这些语言,都需要付出很多的时间和努力。

一天晚上,尼古拉和我在他停在路边的小轿车里闲聊。出乎我的意料,他突然说我应该考虑为社会主义工作。

我感到疑惑,问他我为什么要做,怎么做。尼古拉说蒋介石王朝肯定要被推翻,我可以回到我的故乡台湾,秘密地为这一目标工作。(不是真的吧!?)

我读过很多真实的间谍故事,尤其是里查德·索杰的故事,这位德国记者事实上是苏联的超级间谍,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在日本工作。我明白尼古拉想叫我干什么。

我清楚地记得,里查德·索杰最后于1944年被绞死在日本监狱里(1964年,苏联追认里查德·索杰为苏联英雄,并为他发行了纪念邮票。他是历史上唯一被授予这种荣誉的间谍,而且是追授)。

我闪烁其辞,喃喃地向尼古拉暗示我不愿直接拒绝他。

尼古拉终于明白,他无法使我成为他们的间谍。从后来我在中央情报局多年的发展间谍的实际经验来看,我当时的朋友尼古拉是一个拙劣、粗心的招募者,可能是为克格勃发展新成员,在同行中打分可能不会超过D。对不起,尼古拉。

尼古拉突然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此后我和他唯一的一次碰面是在我毕业考试后不久,在一间餐馆中撞见他和他的朋友,他告诉我他要去古巴,可能还要去美国。

这就是我第一次接触间谍活动。大概在此同时,《时代》杂志上刊登了一篇很长的关于中央情报局的文章(是欧洲版《时代》的封面故事),使我非常感兴趣。这就是当时的我,30岁,在世界知名学府学习国际关系学,对于自己的将来却一无所知。

从1956年1月离开台湾,到1965年加入中央情报局,这期间我经历了许多故事,有时还很不幸,有些相关的还会在后面提到。

在学校里,我的成绩差强人意,但在巴黎我确实受到了很好的教育。除了学习国际关系,还接受了社会礼仪、文学、历史、艺术、音乐、时装和女式服装设计———至今我还十分羡慕———等的熏陶。我非常健谈,可以就许多不同的话题不停地谈论几个小时,尤其当谈话对象是一位有吸引力的女子时,我说起话来更加滔滔不绝。如果我想的话,可以用我所得到的熟练魅力去引诱人,虽然这种情况不常有。

也有不值得人赞赏的一面。很久以前我就有了扑克骗子的名声,追求女色却又歧视女性,总的来说,我过去还是一个“酒鬼”———这是东方人为需要治疗的酗酒者所加的称谓。

我穿着保守潇洒,谈吐温文尔雅。我也能与人争吵和打架,甚至拔刀相向,刀是我喜欢的工具和武器。有人喜欢我,自然也有人咬牙切齿地恨我。

总而言之,我自己觉得我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我智力出众、心智灵活、胆大,具有一定的道德原则,会五门东西方主要语言,终日醉熏熏却能自控,我想我应该会成为一个出色的间谍。

有一点我必须承认,在巴黎生活6年,我几乎没有用过我的母语——台湾话和国语,因此忘记了不少,今后我要努力,重新掌握这两种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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