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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不能承受之想念

2002-04-16 来源:生活时报  我有话说

下了晚自习,我独自躺在寝室里读小说:一名俄罗斯少年只身骑匹枣红矮马冒雨夜行30俄里回家,仅仅为了对父母说一句“我爱你们”,父母幸福得快晕过去了。

我怦然心动:何不也把我爹妈狠狠地幸福上一顿呢?三叔把我送进这所中学时曾叮嘱:抽空回去看你爹妈一眼,两老不容易呢!今天上课时班主任讲:人,应该懂得以某种方式表达对亲人的感情。

我从床上跳起来推上自行车就往40多里外的家里奔。

风呼啦呼啦地拨打着树枝。不一会儿,开始下雨了。股股雨水顺着脸颊淌到下巴尖儿上汇成一挂小水链儿往地上牵。

回家里啥也不说,就一句:“我想你们、惦记你们!”可不能说“我爱你们”,那不符合国情,太难以出口了,爹妈也不习惯。当他们明白我是如此地惦记他们时,爹妈会激动得一副什么样的神情呢?妈只会拿手在围裙上的那块灰补丁上蹭来蹭去。

在雨中跋涉了3个多小时,终于站在了家门口,雨水掺和着汗水,我早已浑身透湿。

敲门时,我的手有些抖。

爹妈警惕地问:“谁?谁?”

“我!”

“出事啦!”妈嗓子眼儿发颤,“栓子,出啥事啦?”

从门缝里我瞅见两位老人连外套都顾不上披便撑起身。妈举着铁盒掰成的油灯,爹手忙脚乱地拨门闩。

“出事啦?出啥事啦?”妈连声急问,满脸满眼的惊恐。

“没、没啥事,回来、我……想……看看你们。”想好的话临出口又变了。

妈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抹了把我脸上的水:“没啥事?看我们?没啥事这么大雨深更半夜你大老远赶回来?骑个车子?我们有啥好看的?到底出啥事啦?”爹妈都不会骑车,总担心两个轮子站不住。

爹从门后摸过一条干毛巾递给妈,妈将毛巾递给我。爹蹙着眉,不言语,使劲地瞅我的眼睛,想瞅出个名堂来。

妈忙着给我找干衣服,接着又给我煎了几个荷包蛋。

瞅着我吃鸡蛋,妈凑过来压低了声问:“是不是又在学校里惹祸啦?有啥事跟妈说,妈不跟你爹说,妈晓得你爹脾气不好,妈不跟他说。”

“妈,真的啥事也没。”我咬着鸡蛋,嘴里涨满了暖暖的蛋黄。

收拾完了,我在床上躺下。迷迷糊糊刚要入梦,妈推开了房门:“栓子,到底出啥事啦?你照直里说,你爹说他不骂你!”

“妈,没事,真的啥事也没有,就想回来看看你们。”

妈退出去,掩上门。两老又嘀咕了好一阵。

躺床上,我开始觉得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第二天清晨,雨仍下得很大。我打定主意,起床第一句话就对他们说:“我在城里想你们!”

可起了床,没见着爹。问妈,妈说:

“你爹夜里就走了,去你们学校看到底出了啥事。你这孩子,有事也不说!”

此时,我已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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