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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间半”有救了

我国保存较完整、面积最大的古民居
2002-10-01 来源:生活时报 金陵晚报供本报专稿 我有话说

“九十九间半”一角


9月27日,我国保存较完整、面积最大的古民居——江苏省南京市九十九间半甘熙故居经扩容修缮后正式开放。经过近一年时间的动迁及修葺,这个江南民间最大的私人宅院终于向市民打开神秘的大门。开放当日,就有约4000多南京市民涌向那里。人们惊奇的是,在高楼大厦等现代建筑的无情挤压之下,他们身边还有这么大一片古色古香的宅子。

“九十九间半”有多神秘

古色古香的大宅院宛如一个迷宫,华美的厅堂、精细的建筑雕刻、老南京最熟悉不过的陈设、精彩的演出,让游人在宅院里流连忘返。加上工作人员精彩的讲解,不少游客感叹,大宅院可述说的故事实在太多,一天的时间都不够用!

甘熙故居号称“九十九间半”,其实数字远不止九十九间,目前一期工程就已经整理出房间328间,房子间间相通,复杂曲折,宛如迷宫。按照清朝皇家定律,民间住宅不得与王族皇戚相匹敌,造屋不能超过100间。甘熙曾在京为官,自然深谙此种法度,一直对外宣称甘宅是“九十九间半”。

据专家介绍,这幢建筑有很多神秘色彩,现在专家都没有完全探究清楚,如房子为何一违中国建筑传统的座北朝南而为座南朝北,建筑下边有什么样复杂的排水、蓄水系统而保证无论旱涝井水盈而不漫,但仅从恢复的情况来看,就已经让人叹为观止。

甘熙故居建筑组的神奇超乎了人们的想象,如甘熙故居的建筑间间相通,并且都能到达花园,但历史上,甘熙故居并非一次建成,而是甘家几代人经年累月打造出,15号历时最久,17号其次,19号最晚,所以建筑的具体风格也由繁入简,但最后三个九十九间半共三百多间房间依然拼接得天衣无缝,设计的巧妙让人叹服;甘熙故居的建造显然还和天文节气有密切关系,如房屋第二进屋檐面和第一进的窗口的角度距离经过精心计算,冬至当天,第一进房屋满室阳光,而夏至当天,屋檐则挡住全部阳光……这些充分反映了设计者的聪明才智。

甘熙故居的建筑不仅反映了当时人们的科学文化水平和风俗习惯,也反映了像甘家这样的金陵大家的仕绅阶层的文化品位和伦理观念。如甘熙故居的一人巷,巷窄只能供一人通行,这是过去专门给妇女行走的,反映了当时男尊女卑的社会现实;而甘家宅院35个院落有32口井,除防火、饮用外,还是“四水归流堂、肥水不流外人田”思想的体现,现在工作人员都一一将其恢复,一些井还特意罩上了玻璃向游人展示。

“再不抢救,我们对不住南京人民”

实际上,甘熙故居被发现已有10多年,由于受资金的局限,文物部门只动员了部分居民动迁,甘熙故居中一组三进的房屋被抢先保护了下来,修缮后的19号被建成南京民俗博物馆。而这只占甘熙故居总面积的10%,其余部分仍被民间占用作住宅甚至工厂:曾经只住着百余人的百年古宅,如今拥挤着459户居民1638人;曾经的厅堂变成了一条窄窄的、仅容一个人通过的窄道,窄道两旁是一间间数平方米大的小棚屋,屋与屋之间,紧贴着,像一个个发酵的小馒头,挤在一起;纵横交错的线网、靠着木格窗棂的液化气灶台,以及卓林手中的烟火,不能不让人担心,这片以木结构为主的古宅正睡在一个“火山口”上……

据介绍,在南京,这样的“九十九间半”的传统民居,此前还有两处,然而在历年城市建设的推土机的隆隆声中,已只剩下些许边墙屋角。甘熙故居成为当地硕果仅存的“九十九间半”。

“九十九间半”的神秘也吸引了不少“不速之客”,一些文物贩子纷纷“造访”。据民俗博物馆杨天琪馆长介绍,在施工现场,现在每天都得派出20位员工24小时轮流看守,不少文物贩子听说甘熙故居可能藏有大笔甘熙过世前埋下的珠宝古玩等财物而来瞎转悠。9月份,一位来自上海的神秘人物更是流连于甘熙故居三四天,拍摄了近4个小时的录像与1000多张照片……

这个硕果仅存的“九十九间半”未来的命运如何,引起了政府和专家们的关注,有关部门投入1300万元作为抢救甘熙故居一期工程投入的资金。南京市文物局博物馆处处长王兴平说:“这是南京仅存的一片保留较完整的历史街区了,如果不把它抢救出来,我们对不住南京的人民。”

如何保护成难题

东南大学建筑系朱光亚教授从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关注甘熙故居,尽快保护修缮甘熙故居、保留历史原来风貌,一直是朱光亚的心愿:“修缮只是甘熙故居保护工作的第一步,修缮之后的保护利用,显然还是个问题。”

“我们希望能够展现南京的民俗风貌,最好的办法是有人住在里面,人不要多,少而精。他们多半还保留旧有的生活习惯。这样,才能让甘熙故居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复活。”朱光亚说。不过,朱光亚坦言,这样的想法近乎奢侈。“住进去的人不仅要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还必须具备很高的学养。”即使有这样的人,但也缺乏住在这样房子里的心态。在甘熙故居偏院的一扇门上,有副雕刻的对联“风为兰和,人为竹静”,现代人大抵已少有这样的心态。人与房屋不契合,住的人尴尬,外人看起来可能也会别扭。

根据目前南京市规划设计院的初步规划方案,甘熙故居的保护和周边的旅游开发是紧密结合的。规划中,一期修缮工程结束后,甘熙故居将分成4个功能区:传统民居展示区、民俗文化陈列区(汇集剪纸、捏泥人、看小人书、斗草、看皮影戏等当地民俗展演)、文人书斋、老茶馆与票友房(甘家是“戏曲世家”,著名黄梅戏演员严凤英——甘家媳妇——也在此受到熏陶)。然而有人担心:汇聚了这么多好玩好看好吃的、这么多往来人员,将脱离这一建筑的本义,建筑本身所散发出的特有的文化气息,就很难感受到了。此前,民俗博物馆还将甘熙故居的偏院租给了王殿祥珠宝首饰有限公司。公司在偏院装上空调,在偏院里开办起金玉良缘婚纱摄影公司和亲亲宝宝儿童摄影公司。有人就此指出,在迁出居民、工厂之后,如何保护最后的“九十九间半”,在文物保护利用和商业化经营之间,甘熙故居仍然要面临着两难的尴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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