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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真理还得有动人的故事……

2002-11-08 来源:生活时报 张志忠 我有话说

20余年前的一篇奇文,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描述陈景润破解著名的“1+1”的数学难题,凡是读过它的人都不会轻易忘却。如今,在国际数学家大会在中国召开的日子里,又一部与哥德巴赫猜想有关的作品摆在读者面前,这就是趣味性极强的科普小说《鹦鹉的定理》——虽然说,在这数字化生存的时代里,像我这样连女儿的初中数学都辅导不了、可以被算作是“数学盲”的人,对《鹦鹉的定理》这样一部以数学的发源和演化为主题的作品,却照样读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这是因为,正如作者所意识到的,“科学真理还得有动人的故事以便吸引人”,所以他才精心设计、巧妙编制了一组富有刺激性和传奇性的侦探的情节——对历史与现实、数学与文明、命运与人生的探索,以便吸引读者,曲径通幽,正如作者自诩的,“在这些作品里,有和最好的小说家的小说相媲美的故事”。

这是一个寻找数学难题的答案的有几分荒诞的故事:哥德巴赫猜想和费马大定理,数百年来吸引了几多优秀的数学家为之呕心沥血,每向前推进一步,都要付出艰辛的努力,每登上一个台阶,同时也就意味着取得下一个成果会更为困难。可是,忽然间,一个在作品中无处不在却又始终没有露面的幽灵般的人物,与朋友吕什失去联系50多年的高鲁夫,从遥远而神奇的亚马逊河流域传来信息,他已解开了这两大难题,但是,这解题的答案又不知道藏在何处,而且,当吕什收到这一信息,高鲁夫却已经在一场森林火灾中身亡。于是,从哲学系毕业的吕什,不顾84岁的高龄和因车祸导致瘫痪的双腿,义不容辞地承担起侦探的责任,去寻找高鲁夫的答案所在和他的死亡之谜。

这是一个人与鹦鹉的奇特关系的故事。被吕什收养的聋儿麦科思,偶然地救助一只珍稀的亚马逊蓝鹦鹉,因此,吕什一家人与这只鹦鹉朝夕相伴,这只鹦鹉匪夷所思地可以讲述许多数学定理,它又引发出麦科思被意大利黑手党团伙绑架的线索,谜中谜,案中案,令人无法释手。

这是一个关于数学的发展和数学家的生平的故事。为了理解高鲁夫和他的追求,吕什一头扎入数学的海洋中,并且把他身边的人们也裹挟于其中,一道去追寻数学史发展的漫漫路程,并且尽力去作一种历史的还原:在数学教科书中那些简洁而严格的算式和定理后面,有多少生动丰富的细节,在数学家那智慧庄严的面容后面,隐藏着多少活泼跃动的生命!数学的发展轨迹和数学家的独特身影,鲜活地浮现在读者面前,变成可感可触的故事和形象。

这又是一部关于人类文明的创造和传承的故事。数学,这种最具有抽象性、最远离实用和功利目的的智慧思考,可以说是人类文明的皇冠上的钻石,它在历史长河中的起伏跌宕,正好标识出人类文明进程的苦难和辉煌、人类对认识未知世界的不懈热情和无尽动力。作品在追溯数学发展的历史时,经常关联到学者的命运和图书的命运,让我们思考时代的必然和随机的偶然。当然,还有作品中未曾提及的,在新的科学技术革命的时代,电子计算机和互联网的迅速扩张,最抽象的数学,给与了最务实最讲效率的时代以最大的推进。凡此种种,既扩大了我们认识数学王国的视野,同时又促使我们对人类文化产生新的理解,作品摇曳多姿的笔触,更增加了我们的阅读趣味。

不过,作为中国读者,我感到遗憾的是,尽管作者意识到了追溯数学发生发展的历史不能采用西方中心论的眼光,他也讲述了印度、埃及、阿拉伯等国家的数学家的贡献,对于中国的数学家,却未能提及。这样的空缺,只有靠中国的科普作家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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