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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离我们有多远

2002-12-20 来源:生活时报 马云霖 我有话说

小时候的村庄是一幅水彩画,挂在我的梦境里,飘香在我的记忆中。可如今,许多时候,只能在梦的边缘徘徊,走不进我小时候的村庄,看不见伴我长大的小动物。

那时候,鸟儿很多。村口的两棵大枫树上,有喜鹊窝,也有老鸦窝,高高地搭在树尖。早上,我一推开木窗,就能看见喜鹊乌鸦飞来飞去的身影,还有前院屋脊上,翘着尾巴走来走去的百灵。夏天在村口的石块上乘凉,古树上,麻雀、百灵、黄雀、喜鹊、还有知了,叫成一片。伴着鸟鸣,酣酣地睡个午觉,是许多代人的童年记忆。到了晚上,猫头鹰长一声短一声“咕——咕——”地叫着,让人心生了恐慌。三月,田野里,布谷鸟在催着农事。可现在,巢空了,鸟去了。它们都到了哪里?

没有鸟儿飞翔的天空,空前地虚无缥缈起来。定风鸟张着双翼一动不动顺气流滑翔的潇洒身影,不见了;大老鹰翱翔高空君临天下的矫健身姿,不见了;不能高飞却会下蛋、被上山砍柴的我们赶得咯咯叫的雉鸡,不见了。秋高气爽的日子,碧蓝的高空忽然传来阵阵雁鸣,引得放学回家的我们引颈张望,看雁队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换成一字,直到脖子仰得酸疼了,南飞的大雁隐入天际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作罢。可这样的日子,离开我,已经很久很久了。

鸟儿飞走了,鱼儿也少了。乡中心小学就在我们村山脚下。吃中饭时,大家爱到溪边,或站着,或坐在溪石上。拨拉几颗饭粒,吸引小鱼儿蜂拥而至,看着它们张着小圆嘴顽皮地你争我抢,是大伙的一大乐事。饭后摸鱼捉虾挖螃蟹,更是快乐刺激。有一次我把手探进岩穴里,碰到一大团滑溜溜的东西,吓得我大呼小叫。几个同学赶过来,大家齐心协力,掏摸了半天,抓出一条胳膊般长的乌鳢。夏天的黄昏,放了学,却不急于回家,把书包饭盒往树枝上一挂,就到小沟里找河蚌、挖螃蟹。那些小水沟里,总有挖不完的乐趣。即便在操场边的水沟里,也有黄鳝、泥鳅。可现在,被污染的溪水,泛着惨兮兮的令人琢磨不透的颜色,隔三五步路就有一堆垃圾。不要说饮用,就是洗衣服洗手,都嫌脏了。活泼泼的鱼啊虾啊,越来越少了。小学校园的操场,已换上了水泥地,小水沟也不见了。校园周围的沟沟坎坎,早已被一幢幢砖房代替。

初中的校园,四周有许多高大的松树。冬天了,下雪了,松鼠在树丛间蹦来跳去,快活地嬉戏。虽然隔着老远的距离,但它们快活的嬉闹声,却分明被我们听到了。

到了春节,和妹妹弟弟到舅公家里去拜年。山间小路上,路边灌木丛里,会忽然钻出一只野兔,好奇地瞪着大眼睛瞧我们一眼,慌慌张张地溜进草丛,不见了。

可我不见他们,已经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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