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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又开时

2003-04-15 来源:生活时报 林地 我有话说

不觉已是春意酽浓的四月,在故乡,又该是槐花飘香的季节了。

20世纪70年代初,我出生在豫东一个穷僻的小村庄。在那个物质匮乏,时常闹“春荒”的年代,春天更有诱人的另一面。野菜、榆钱、洋槐花,这些大自然的平实之物,都成了人们的桌上餐,甚至称得上企盼已久的美味。

野菜种类繁多,但多粗糙有余,且不能生食,所以相较之下,榆荚和槐花就有味有趣多了。榆钱三月而成,生吃口味津黏,微甜,虽不及槐花,但比起粗粝的玉米面和薯面甚至难以果腹的野菜汤来,自然美味很多。

及至暮春四月,榆钱业已凋敝,此时最让人垂涎的洋槐花终于姗姗而来。犹如一台闹春的大戏,在众角“人间四月芳菲尽”后,压轴的角儿才粉墨登场;又有点儿像韬光养晦的贤哲,深谙后来居上的道理。

总也难以忘却的,是老宅屋角的那株老槐树。不知多少次,瘦小的我爬上爬下,不断探察槐花走向成熟的细微变化,每每惹得奶奶顿着小脚斥责我的顽劣。

槐花生吃固然鲜爽,但吃多了不免要拉肚子。于是,总在槐花开到七、八分的时候,挑个天气好的日子,全家总动员,有人折枝,有人摘花,有人淘洗,然后由母亲主厨,拌了面,或蒸或炒,毋须什么作料,便是一顿青黄不接时节里难得的佳肴,当然,若能再拌以蒜汁,那就更美味了。往往几顿下来,槐花也就消失殆尽了,偶有高枝不可攀的,也很快会香消玉殒,她的花期很短。同时老槐树也变得伤痕累累,仿佛又为它的主人殷殷地掏尽了蕴藉一冬的精华。

如今,我总会在四月,在这个暮春的四月,想起过去的日子,想起槐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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