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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艰辛申诉路

2001-12-16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莫名其妙地被抓进公安局

1991年8月16日,齐齐哈尔市公安局昂昂溪分局民警来到北满特种钢股份有限公司电机分厂宿舍赵宝宏家,将21岁的赵宝宏带走。

赵宝宏说,被警车拉到昂昂溪公安分局后,我问为什么抓我,但没有人应答。刑侦科副科长杨延斌用手铐把我铐在暖气管上,不一会儿,进来两个喝得醉醺醺的警察王建国、王桐信。王建国抓住我的头发,抡起拳头就打,王桐信还用开水浇了我的胸部和下身,下身顿时起了血泡。我不停地大喊:“我犯了什么法,你们如此对待我?”

当晚,我被带到二楼的一个会议室里审讯,杨延斌拎着两根警棍闯了进来。他一脚把我从椅子上踹到地上,用手铐将我双手反背铐上,用警棍击打头部和下身。还骂道:“这回你认识我了吧,我一定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我的鼻骨被踢断,两颗腮牙被踢脱落,大脚指盖被砸断脱落,当场昏了过去。

我实在害怕杨的折磨,就随着杨延斌的诱导,“承认”了一系列强奸杀人的案件……事后,他拉着我的手在讯问笔录上按手印。

8月17日核实时,赵宝宏推翻了自己的供词。但是仍被以有抢劫、强奸犯罪嫌疑收容审查关进了看守所。下午,赵宝宏的哥哥赵宝平看到弟弟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头发被扯掉好几绺,满脸肿胀,双腿不能走路,嘴肿得无法吃东西……

真凶为赵宝宏“洗冤”

9月初,强奸案真凶高贤伟被抓获(后高贤伟被判处无期徒刑),而直到11月20日,杨延斌才在赵宝宏家人答应“不告他”的条件下,让赵宝宏拿着“事已查清,无罪释放”的释放证走出看守所,赵宝宏整整被关押了98天。

10年的艰辛悲愤

赵宝宏的父亲赵维政是一位1941年参加八路军的老人,赵宝宏被放出后,他将投诉材料递交给有关部门,要求严惩杨延斌、王桐信等相关人员。

1992年初,公安局内部给予杨延斌行政处分,并取消年终奖金50%,取消当年评选先进个人资格,并通报批评。但1996年10月,杨延斌被任命为看守所副所长,主持全面工作。

赵宝宏开始了上访之路。齐齐哈尔市委书记曾两次作出批示,但直到1999年10月28日,昂昂溪区法院在没有开庭的情况下,对于杨延斌的刑讯逼供罪下达了《刑事裁定书》:杨延斌的犯罪已过追诉时效期限,本案终止审理。

赵宝宏不明白,他从放出来就开始控告,一些部门不予立案,等了8年竟然“过了追诉时效”?他不断申诉,2000年7月6日,此案终于重新开庭审理。昂昂溪区法院在没有做法医鉴定的情况下作出判决:“撤销本院《刑事裁定书》;杨延斌犯有刑讯逼供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二年;对赵宝宏的附带民事诉讼请求不予支持。”

双方都提起了上诉。2000年10月31日,终审维持原判。

赵宝宏依然走在申诉路上

赵宝宏不服终审裁定。今年1月6日,赵宝宏向黑龙江省高级法院递交了《刑事申诉状》,请求追究漏判的王桐信的刑事责任,并请求按照《国家赔偿法》的规定对其赔偿。

今年7月,赵宝宏得知,虽然杨延斌被判刑了,但依然还在警察队伍中,每月拿1000多元的工资。赵宝宏随即向有关部门检举了此事。8月17日,齐齐哈尔公安局作出“给予杨延斌撤销副科级待遇处分,并予以辞退”的决定。8月21日,杨延斌被开除党籍。

10年中,曾爱的妻子离了,年迈的老母病了,但赵宝宏还在期待着有那么一天……(《北京青年报》2001.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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