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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大夫的“中式”生活

2002-05-30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你到35岁了吗?如果你明天死了,你最大的死亡原因可能就是自杀!”这句惊世骇俗的话出自费立鹏——一位近20年来潜心研究“中国人精神卫生”的“洋大夫”之口。

今年已52岁的费立鹏的名片上这样写着:北京回龙观医院临床流行病学研究室主任、美国哈佛大学社会医学系副教授、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院客座教授、世界卫生组织精神卫生处顾问。

入乡随俗不容易

1976年,16岁的他以一名留学生的身份随新西兰代表团第一次来到中国,想以此为“根据地”,好好研究一下第三世界国家的“公共卫生”。1985年,他再次来到中国,并决定长久定居下来。可没等新奇劲儿过去,不解与苦闷便扑面而来。

“80年代来中国的外宾还不多,那时在偏远的小城市,行人看到我们,就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新奇得不得了。从外宾楼进出时总会有人问这问那的。西方人崇尚自由,我们对此感到很不自在。”

“更感到难以接受的是,总在很多方面遭受一些‘特殊待遇’。比如买机票时就因为是外国人,便要多掏两倍的价钱;1994年之前用外汇券兑换人民币,比例也要低得多,而我们的工资并不比国内人高多少啊。”

如今,费立鹏一家就住在医院的家属楼里。他没有私车,每次去大专院校讲课,往返都是乘“小公共”。

和中国一起“变”

就在国内人削尖脑袋也要飞往大洋彼岸的时候,费立鹏却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中国。这个远不如自己国家富裕的地方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对我来说,中国在精神科方面的研究比国外起步晚,我觉得来中国可能机会更多。另外,这二十来年,中国的变化很快,作为一个外国人能参与其中,我觉得很有意思。”费立鹏这些年的确亲历了中国在很多领域,包括在精神卫生研究上的长足进步。尽管生活中有诸多不如意,但他似乎并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作为一门“引渡”而来的边缘学科,精神科目前在国内医学界只能算是神经科的“小弟弟”,不仅地位不高,大夫的收入也相对较低。费立鹏对此很苦恼。但最让他搞不懂的是,为什么工作中时常会受到一些限制。“其实我研究的一些课题很有意义,医院也承认,却很难打破原有的资金分配制度,我没有足够的钱,怎么能继续下去?”对于国内早些年用人制度不活,很多有能力的人难以得到破格提拔,只能论资排辈的事,费立鹏也感到很费解。“有时候我也担心,有这么多限制,还要继续呆下去,是不是在浪费生命。也许换在别的国家,现在已经很有成就了。但我还算乐观,目前情况也比以前好了许多,我又看到了希望。”

喜欢中国的家庭观

1990年成家的费立鹏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妻子是美国人。

有人说,在国外谋生的中国人,无论外语说得多“溜”,工作多体面,可面孔却总是苍白的。就好像长期生活在中国的外国人一样,表情也总是苍白的。那是长期无法融入当地文化,又得不到本土文化滋养而造成的“营养不良”。

记者问费立鹏是否也有同感,费立鹏想了一会儿说,“还好。西方的文化太松散,而且家庭观念不强,但中国人比较重视家庭,这点很好。这也是我愿意留在中国的重要原因。”

采访时,记者发现,费立鹏能非常自然地将一些词汇口语化,比如称大女儿为“老大”,称妻子为“爱人”。看来,时光荏苒,这个当年对中国两眼一摸黑,看哪儿都觉得哪儿不对劲的“老外”,现在真是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北京青年报》2002.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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