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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副省长的为官之“道”

2002-09-01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2002年5月的一天,安徽省阜阳市的市委书记、市长和各部门的负责人,以及下辖各县市的头头脑脑们,正在观看一部资料片。

屏幕上,一个“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的50多岁的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双手蒙脸,哭泣起来,并“扑通”一声以头叩地,颤抖着声音说:“我愿意认罪,请求组织饶我一命……”

喊饶命的“男主角”是大家熟悉的原阜阳市委书记、原安徽省副省长王怀忠,他正在中纪委办案人员面前作检查。

王怀忠的失态在观看者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升迁的欲望

王怀忠属上世纪60年代回乡青年,父亲早故,家境贫寒,靠乡邻赞助勉强念完了初中。从70年代到80年代初,靠着聪明,王怀忠历任乡镇长、乡镇党委书记,并进入亳县常委。

他以不正当甚至是歪门邪道的手段拉拢、腐蚀上级领导,获得领导的欢心。他善于揣摩领导的意图,按照领导的意图炮制虚假的典型和业绩。有一年,亳县向安徽省上报乡镇企业的产值,当时全县乡镇企业产值只有几千万,时任亳县县委书记的王怀忠大笔一挥,上报材料上产值就变成了几个亿。这个“成绩”很快成了安徽省的典型。

1995年,王怀忠任阜阳市委书记。当时亳州以产黄牛著称。王突发奇想,要将亳州市“塑造成闻名全国的黄牛金三角”。他用了半年的时间筹备开一个全国性的黄牛工作会议,会场布置在从蒙城到涡阳、利辛三县的公路边上,要村民们在公路两旁搭建很多牛棚,每户村民必须牵一头牛到指定的牛棚里,以供上级领导们前来参观。很多村民自家没有牛,只好花钱从别处租来,租金一天一头牛就是10块钱。

虚假的政绩为王怀忠带来了好处。王怀忠的官越做越大,1993年当上阜阳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后,两年之内就升任地委书记(次年撤地改市后成为市委书记),而当上市委书记仅三年之后又一下成为安徽省的副省长,平均两年多升一次官。

“繁荣娼盛”的怪论

1997年夏,阜阳市一派出所在打击色情活动的行动中,在一宾馆中捉住了正在房间里进行性交易的一名外商。当晚王怀忠得知此事后,暴跳如雷。外商到我们阜阳来投资,带来了项目、资金和效益,就是没带老婆和女秘书。找个人陪陪,可以理解嘛。以后“谁要是查,就是影响阜阳的政策开放,破坏阜阳的投资环境”。

阜阳最繁华的地段,长达数百米的古商城一条街因为开发失败,显得很萧条。有人反映给王怀忠,王说,要繁荣起来有什么难?整条街挂上红灯笼(色情场所的暗号和象征)就是了。阜阳的一位老领导说:有段时间,阜阳大街小巷走不了几步便可看到高悬着的醒目刺眼的红灯笼,整个阜阳城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妓院。

“造孽”的形象工程

20世纪90年代初,王怀忠提出了一个将阜阳建成淮北大都市的设想。与“大都市”计划相匹配的,是“大机场”计划,圈地数千亩作扩建机场之用。1995年,飞机场扩建工程正式动工,阜阳市的政府工作人员、教师、农民每人被摊派了数百元钱的机场建设费。由于客源严重不足,在勉强营运了1年后,飞机场被迫关闭。

王怀忠还有几个“大”的形象工程:大电厂、大油田、大动物园。其中最荒唐的是大动物园。1994年,王怀忠到东南亚诸国绕了一圈,回来后脑子一热,提出要建一个世界上最大的动物园“龙潭虎穴”,要在动物园里养千只老虎万头巨鳄。最终动物园工程历时三年,耗资千万,半途而废。

几大形象工程使阜阳经济大伤元气。(《南方周末》2002.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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