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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声教书

2003-07-24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作家梁晓声从儿影厂调入北京语言文化大学中文系任教已近一学年,他改行教书育人感受如何?

记者:曾经听说过,如果不是选择了写作,您最初的志愿就是当教师?

梁晓声:当教师是我初中毕业前的想法——报考哈尔滨师范学校,而且是第一志愿,唯一的志愿。那只能说是很现实的考虑和打算。当时我父亲远在四川工作,哥哥患有精神分裂症,家庭生活困难而又混乱。所以少年的我就想当一名小学老师,教语文或教体育。因为除了语文,我的其他几门功课很糟,几乎可以说是全线崩溃。若当不成语文老师,就只有教体育。在人的全部社会关系中,我最喜欢的要数师生关系——不是亲情,胜似亲情。

当然,今天到大学来也有极个人的考虑。第一,长期在电影业工作使我产生一种厌倦感,每天都是谈电影,无法更好地利用和把握自己的时间。第二,我长期伏案工作,颈椎不好,现在板书,可以缓解疼痛,对身体有益。

记者:您以前也经常受邀到各大高校去做讲座,现在面对自己的学生,有什么区别吗?

梁晓声:我曾一度不喜欢到大学讲座,因为很少能讲到文学本身,讲的只是由文学展开,谈人生、谈社会等等。谈人生要问到爱情,谈社会要问到腐败,谈大学生要问到分配,这些话题几乎十年都不变。现在我已正式调到北语任教,我是在“我们自己的大学里”,面对的是“我自己的学生”,这是绝对与以往不同的。以往是三个小时之后离开,再无任何关系。而现在不是了,觉得类似恋爱关系,务须投入感情,务须有责任感。

记者:关于教学,您的培养目标是什么?

梁晓声:今天的中文是一个更大含义的中文,五四时期,中文毕业当文人就可以了,可是现在不行。中文毕业必须能够从事一切和中文相关的工作,这是时代对中文的要求,也是对教学的要求。从知识结构上讲,一切与中文相关的知识、职业,都应是学生们有所了解、能够胜任愉快的事情———这是我教学努力的方向。从社会学的意义上讲———我希望中国有更多具有人文思想的青年,希望我的学生个个都是这样的青年。

到北语之前,我隐隐感觉到中文处于弱势,也能感觉到中文学子的沮丧,尤其在择业的时候。我想试试能不能扭转这一局面,所以我给自己确定,第一,不讲别人讲过的;第二,不用别人讲课的方式;第三,不形成一种教材模式。我在讲写作的时候,讲到媒笔、闲笔,事实上是围绕这一话题展开的,再引回来,这样可以联系课堂内外。

记者:如何把您的创作态度和方法传授给学生?

梁晓声:我不想用自己恪守了二十余年的一套影响学生。我曾经是个专业写作者,那意味着,对于写作这件事要形成自己的想法,写作要反映现实,干预现实。一开始我不由自主地也想把学生培养成这样的写作者。后来我意识到,时代是不一样的,写作这件事和作家是什么关系,和中文学子是什么关系,是两回事,写作和他们将来从事工作,又是一回事。我希望在他们身上看到一种更自然的关系,他们喜欢写作,就像喜欢听音乐、喜欢旅游一样。他们只要通过写作这件事,发现自己原来在写这一方面也行,也有潜力,那就好,这是另一种自信心的调动罢了。我从他们的作业中看出了他们自信渐强。人每多一种自信,对未来的人生也就多一份乐观,多一份宝贵的实际能力,这才是主要的。

(《北京青年报》2003.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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