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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境中的白杨

2004-11-14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1965年,白杨听人说,在第22期《文史资料选辑》中,沈醉所写的《我所知道的戴笠》一文中提到了她,忙找来看。当看到与戴笠有过往来的京剧演员、话剧演员、球星、画家中,也有“白杨”时,她的神经顿时一下子绷紧了,这真是天大的冤枉!白杨压根儿就不认识戴笠,还怎么能谈得上与他有什么往来!在重庆抗战8年间,白

杨是在周恩来、郭沫若、阳翰笙、夏衍等人的领导下,始终开展进步的话剧和电影活动。戴笠作为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是白杨等进步影剧工作者的直接敌手,怎么可能有什么来往?白杨即刻向上海电影局党委申明这一严重歪曲历史的不实之词,要求组织帮助迅速澄清。

上级领导立刻派专人核查,终于弄清了事情原委。不久,《文史资料选辑》编辑部来函致歉:“由于我们在审查、刊登此文时,工作不够谨慎而出现差错……准备在新近出版的刊物上,公开刊登更正启事”。但文革突然爆发,《文史资料选辑》编辑部在一夜之间被“砸烂”,人间蒸发,白杨也身不由己地卷入到政治的漩涡中。

炼狱生死

沈醉所写的那篇文章,给白杨带来了严重的灾难。专案调查组给白杨扣上了“叛徒”和“特务”的新罪名,将她抓捕隔离审查。一段时间后,白杨被允许回家。当她得知丈夫蒋君超突患高血压住进了瑞金医院的消息,连忙赶到那里陪伴。次日,一个爆炸性消息立刻传遍了上影厂,说是“白杨畏罪潜逃了”!革委会在轮船码头、火车站以及长途汽车站都贴上通告,公开捉拿白杨。当晚,毫不知情的白杨回到上影演员剧团,忙乱了一整天的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第二天,全厂再次召开批斗白杨的大会,声称要对她从严惩处。随即一张盖上钢印的逮捕证,摆到白杨面前。

白杨一案,被列入上海市革委会的十大要案之一,她被关进了一个昏暗的监狱,与世隔绝,不见天日。1973年3月,白杨终于跨出了监狱的大门。5年大狱的折磨,她已是奄奄一息,面容枯槁,连话都说不清,家人已认不出她来了。

倾情国母

1976年“四人帮”垮台了,白杨重获艺术新生。细数起来,白杨从艺以来曾经在舞台上塑造了45个光彩夺目的艺术形象,在银幕上也有22个。但白杨并不甘心,她还想在有生之年,努力向厚爱她的广大观众,奉献出自己晚年的银幕形象。

为此,白杨整天冥思苦想,结合自己的阅历、偏爱和现在的形象,带着一种强烈的创作冲动,在烟波浩淼的历史长河中苦苦寻觅。终于,她想到了伟大而杰出的女性宋庆龄。于是,她一边委托著名编剧沙叶新撰写《宋庆龄》剧本,一边努力搜集国母生平事迹及各种历史背景材料。有关宋庆龄的各种故事、资料、背景与生活片断,不断地在白杨的脑海里盘旋、闪现,渐渐地汇集成型,宋庆龄的光辉形象清晰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可白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经营和竭尽全力所追求的梦想,却遭到了电影界某位当权领导的极力阻扰,硬说白杨的形象与宋庆龄相差甚远,根本不适合。影片拍摄受到压制,但白杨不死心,她想到了改拍投资成本较小、审批手续相对宽松的电视剧。

为了拍片要自筹资金,从来不去管钱、也没有钱的白杨,为了实现自己的心愿,放下尊严,四处游说,一点一点地去筹措拍摄经费。上海宋庆龄基金会被白杨的精神所感动,公开倡议为剧组募捐。有人提出要从捐款中回扣20%的“辛苦费”给经办人,白杨坚决回绝。“捐款”因此泡汤,白杨毫不气馁,她拿着自己装扮宋庆龄的定型照,挨家上门筹集资助,上海电视机一厂、上海锦江集团公司等20多个集体加入到捐款的行列。50万元的资金终于筹措到位。

五集电视连续剧《洒向人间都是爱――宋庆龄的故事》通过荧屏公开面世的时候,时任上海市委书记的江泽民欣然题写了片名。步入花甲的白杨,以和蔼可亲、令人尊敬的“国母”形象,终于在阔别银幕27年后,重新回到了广大观众的面前。(《大众电影》2004年第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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