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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怡:父亲带我走进艺术殿堂

2006-01-26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我父亲是做财会工作的,然而他的爱好是看书读报,听交响音乐会,看电影等等。

父亲性格懦弱,一副文弱书生样,他人极其善良,好脾气,对我母亲

非常体贴,当然母亲也不厌其烦地侍候他。父亲白天在外上班,下班回家晚饭后,他就经常剪报,凡是认为有价值的资料,他都从报上一张张剪,一本本贴。每当夜深人静以后他经常轻轻地打扫房间,到屋外去洗刷茶具等,把一切凌乱的衣物等都齐整安放,擦得窗明几净后,才悄悄入睡。当我们第二天醒来时,虽然仍然是这个破房子,仍然是这些旧家具,然而因整齐清洁而感到舒服,这也会让我母亲一扫隔日的疲劳,鼓起勇气再去操持一天繁重的家务。这一切在我16岁离家以前天天如此。

父亲虽然表面看来软弱,但他也有内在的反叛精神。由于他非常注重读报,所以他也特别希望能知天下事。他喜欢的是外面的世界。听音乐、看电影,这些喜好对封建家庭来说都不是好事,可是他没有放弃,这是他唯一的寄托。他因子女多,经济十分拮据,但他却总是想方设法适当调剂一下自己的身心,因此我也就沾了光。他曾带我去上海的“大光明”(那时的“大光明”是上海最有名的高级影院),听星期日上午的星期音乐会,当然我什么也不懂。可是走进那样富丽堂皇的影院,看到那么多人穿着礼服,坐上舞台,闪烁的灯光照耀着那些奏乐的男男女女以及那些净光铮亮的乐器,真是令人陶醉。爸爸跟我说,听音乐时不要说话,他有时还在这种场合塞给我一根像雪茄烟似的巧克力糖,这是我小时候认为最最好吃的东西,也是偶然得到的东西。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在听音乐时吃那根糖,因为音乐(虽然不懂)的优美旋律,舞台上的一切,是那样令人神往,真有不可思议的魔力啊!但音乐会一结束,走出大门时,我便急不可待地偷偷地去吃一口糖,并向父亲问长问短。可父亲却不太愿多说话,他总是半晌不答理我,好像还沉浸在那些音乐的意境中。其实我父亲也并不懂音乐,只是那意境使他暂时摆脱了家里的一切烦恼。

父亲还带我去看外国电影,外国的男明星凡伦铁诺、考尔门、弗立德马区等等,女明星瑙玛希拉、珍妮盖诺,以后又是嘉宝、蓓蒂黛维丝等等,我都能背一大串名字。我看了电影后也像父亲听了音乐会一样,爸爸只沉默了短时间,我看了《七重天》却几天几夜都沉浸在里面。

可以说,电影已在我年幼的心灵中扎下了根……

(秦怡文 李亦中主编《银海拾贝》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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