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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大地震:一位空军摄影师的见闻(下)

2006-05-21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唐山机场成了荒漠中的绿洲

地震发生后的头三天,是唐山市灾后最为严重的时刻。饥渴、伤病无情地袭击着人们。“去飞机场,找解放军。”人们扶老携幼,步履艰难地涌向唐山机场。

机场的营房及四周草坪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灾民。战士们架起了几口大锅不分昼夜地熬着

米粥,饥渴的人们排着长队在粥锅旁耐心地等待。

从全国各地调集的1万多名医务人员组成的200多个医疗队,迅速展开抢救工作。在机场营房的周围逐渐出现医疗队架起的顶顶帐篷,伤者在亲人的护送下,在帐篷外边排起了长队。在手术帐篷里,医务人员如同处在战争状态下,在极其简陋的条件下做着医院里都少见的大手术。尽管广大医务人员极端负责,仍不能挽救众多人的生命,几十具尸体停放在不远的草坪上,帐篷外的土坑里,堆积着截肢下来的、鲜血淋淋的胳膊、大腿、手掌。

经国务院批准,唐山自7月30日开始了一场向全国范围内转移伤员的壮举。此时,大批飞机、列车、汽车从各地陆续调往灾区。唐山机场各种飞机呼啸着时起时落,出现了空前的繁忙景象。飞来的飞机卸下满载的救灾物资,飞走的飞机满载着负伤的兄弟姊妹。所有飞机舱内的座椅已全部拆除,舱内地面上铺满了塑料布,伤者一个挨一个躺着。一架大型飞机可载一百五六十人,小型机载几十人不等。两天后,运送伤员的秩序有明显好转。

刚脱险的人们急切地问:“北京怎么样?”

指挥部安排了大批直升机到边远郊区运送受伤的农民兄弟。一次,我随乘直升机飞往东北方向的一座村庄。飞机停稳后,社员们将重伤员抬入机舱。舱内机务人员把伤员排列好,最大限度载入8人。飞机起飞后,从舷窗向下看,地面上又一次卷起黄尘,社员们迎着风沙,仰望着飞机,泪流满面,手握着毛主席语录本不断高呼口号。

震后的唐山,不论是在机场、矿山,还是街头、路边,我不止一次地听到刚刚脱险的人们急切地询问:“北京怎么样?”唐山人民始终牵挂着毛主席、党中央和首都人民。

处理尸体的战士们长了毒疮

常言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我再次到市区时,如火的骄阳悬在头顶,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尸臭和焦土味,几乎所有人都用口罩、毛巾堵在鼻子和嘴上。马路旁、废墟上,遍布着粪便和垃圾,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成群的绿头苍蝇轰起的“嗡嗡”声。黄连素、痢特灵成了紧缺药物。一些传染病的发病率直线上升。

中央从全国调集了21个防疫工作队,共1300人开赴灾区,他们身背喷雾器,走街串巷进行消毒,为病员送医送药。军队调来了防化车,向街道两旁喷洒着消毒药液。四架运五飞机轮番起飞,低空掠过市区,消毒药液化作迷雾洒向废墟。

24万在高温下腐败的尸体,变成了最大的污染源。挖尸、运尸、埋尸的艰巨重任落到了人民军队的肩上。震后的头几天,部队是在没有任何防护设备情况下进行挖尸工作的。后来,尽管装备了一些防毒器械,许多战士仍未能避开疫病的侵袭,他们从楼板底下已抬不出完整的尸体,只能将死者一只胳膊、一条大腿地往外掏,支离破碎的尸体,淌着黑褐色的血水,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很多战士身上长毒疮,流着黄水,拉痢疾,一天要跑几十次厕所……

由于防疫工作及时有力,灾区安然度过了传染病暴发期,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我的1976》唐禹民著长江文艺出版社2006年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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