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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草狼

2006-05-25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悬疑小说逐渐为国内读者认知和喜爱。由接力出版社打造的“蔡骏心理悬疑小说”系列,以其鲜明的艺术特色受到读者的喜爱。

牧羊女:我和我的二十只羊羔第一次来到这片草原,就被它的美丽所打动,我决定在此放牧。

一个猎人骑着马来

了,他有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向我微笑着。他告诉我,这一带常有一只凶残的狼活动,要我多加小心。

入夜,我突然被什么声音惊醒。是狼嚎,果真有狼。我带上了一把长长的刀,悄悄地走出了帐篷。我看到对面的小丘上,站着一只狼,又瘦又长的身体,双眼放射出绿色的幽光。它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我好久,却转过了身体,飞快地走了。

猎人:那头凶残的狼已经吃了一百头羊,我曾发誓一定要杀了它。我不顾一切地追逐它,风餐露宿,九死一生,有几次我已经碰到了它,可惜还是让它跑了。

狼:那个年轻的猎人已经追逐我很久了。他害得我四处飘零,已经好久没吃过东西了。这一带的牧民都被我吓走了,只剩下那新来的牧羊女和年轻的猎人。有好几次我离牧羊女的羊已经很近了,但我还是强忍着饥饿离开了,这是违反我的本性的。

附近的野兔,黄羊,甚至小小的土拨鼠都让饥不择食的我吃光了,于是我决定做一件违反自然法则的事――吃草。我低下了头,可我锋利的牙齿不适合啃咬和咀嚼,我只能囫囵吞枣地一口咽下。我的食道与肠胃早已习惯了荤腥的血和肉,草在我的胃里膨胀开来,难受得我满地打滚。

我终于开始吃草了,尽管这滋味令我作呕,我吐了无数遍,又硬着头皮吃了无数遍,我的肠胃开始消化了。我靠着不可思议的吃草方式维持着生命。

猎人:我爱上了牧羊女。晚上我们骑着马奔向草原的深处。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凄惨悲凉的长啸把我们惊醒。我手忙脚乱地寻找我的弓,而牧羊女在我身边不停地发抖。来不及了,狼已冲到我跟前了。我和它对视着,我们都曾要竭尽全力地杀死对方,现在它赢了。我绝望地看着它。它好象比过去瘦弱了许多,在我们的身边转了一圈,最后出乎意料地,它掉头走了,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我看见它流眼泪了,牧羊女轻轻地说。不可能,我还从来没听说过狼会哭。

狼:我见到了一只我的同类。它健壮而年轻,身上还残留着血的味道。就在刚才,它悄无声息地来到牧羊女的帐篷前,它身手敏捷,干净利落,凶猛地向羊羔们扑了过去。它一只一只地咬开了羊的喉咙,吸干了二十只羊羔的血。

猎人:天哪,羊羔全死了。牧羊女的身边还躺着两条狼。一条我从没见过的较壮的狼已经死了,脖子几乎被咬断了。而原来的那条我所熟悉的狼还有一口气,奄奄一息,它的背脊、腰腹等多处都受了重伤,白森森的肋骨历历可数,我拔出了匕首。

狼:我快死了,没想到我这食草度日,虚弱不堪的东西拼尽了全力居然能杀了那身强力壮的家伙。现在,我的心跳越来越慢,我该平静地死去了。

尾声:猎人和牧羊女决定永远在一起。猎人为了实践他的誓言,把原先的那头狼的肉与内脏都投入了油锅里煮熟了吃。令他惊讶万分的是狼的胃里居然全是草,和羊的胃一样。(《圣婴》蔡骏著接力出版社2006年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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