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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受贿,好谀扬:张居正多侧面的性格悲剧

2006-12-03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张居正在明朝万历初年(1573~1582)任首辅十年,协助十岁的小皇帝推行改革,使衰败、混乱的明王朝走向国富民安,被称为“起衰振隳”的“救时宰相”。其赫赫功绩,堪与商鞅、王安石并称为我国封建社会初期、中期与后期最具盛名的三大改革家。

然而,人无完人,在张居正身后最遭非议的是他为官的品性,有人

说他喜好受贿,也有人说他严于律己,多次拒绝受贿,莫衷一是。

早在张居正被抄家时,就发现他的财产远不及宦官冯保,只相当于严嵩的二十分之一。原本想在抄家中获得意外之财的神宗,也未免大失所望,这似乎已能说明张居正为官尚有操守。史书也有张居正多次拒贿的记载。

晚明官场的腐败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在滔滔浊流中,能有这样的自律已属难得。但是,对于金银财宝可以毫不动心的人,未必能正确面对蜂拥而至的阿谀和奉迎。张居正事业鼎盛时,家乡为他立的牌坊就有七八座之多。有人送他一副对联:“上相太师,一德辅三朝,功光日月;状元榜眼,二难登两第,学冠天人。”对这样的称颂张居正欣然接受,并且高悬于大厅。

这是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一是淡然面对滚滚而来的财富;一是热衷于听取种种谄媚和奉承。明智与浑噩,清醒与懵懂这彼此对立的性格就集于一身,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两极的分裂?一言以蔽之,是他的权势欲。

张居正是个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也是敏于决断的实干家,他不恤人言,自负甚高,“内外大计,一出其手定,部院不过一承行吏书矣。”他与次辅吕调阳、张四维共事,也只让他们“拱手受成而已”。皇帝年少,一切惟他是从,大权独揽,高高在上,众多的官员不过是供他役使的下属,同僚也只能看他眼色说话行事。如此独断专行更助长了他的为所欲为,享有许多人不能有也不敢有的特权。按明制,朝廷颁赐诰命,“百官皆在午门内金水桥南唱名跪领,至张江陵(张居正1525年生于湖北江陵,古人有以籍贯作代称的习惯,所以又称张江陵),坐内阁遣典籍代领,当时非之。”对于这“非之”他一概置之不理,别人也无可奈何。他具有一言可致人平步青云,也可以使人家破人亡的权力,已形同最高统治者,事实上他已享有无上的威权。

然而,张居正去世刚半年,倒张的活动就迫不及待地展开,连篇累牍的弹劾,张家满门查抄,长子自杀,次子充军,全家饿死十多人,威震一时的宰相竟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世人对张居正的态度为何在一年之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你能怪罪世情无常,人心不古吗?一个位极人臣的首辅,权势之大,熏天赫地,附骥攀鸿者如蝇逐臭,自古如此,本不足为奇。奉迎某人实际上是奉迎某人手中的权力及其带来的利益,权在利存,权失利亡,这权和利驱动一批批人摧眉折腰,阿谀谄媚。张居正喜好谀扬的性格,更助长了此风的增长,导致他利令智昏,不可收拾。

张居正在声色犬马的生活中尚能保持一定的自律,内心深处喷发的权势张扬的欲望,却日益膨胀,他不惜偏信各种阿谀奉承之词,排斥逆耳的忠言,引得趋权附势者趋之若鹜。所以,他的同辈人都承认他的才能和政绩,却很少有人与他结成知己。权势欲促使他步入权力的高峰,吸引众多的附和者,也跌入友情的低谷,使朋友敬而远之。

成也是权势,败也是权势,权势太盛而不加节制,陶醉在阿谀奉承中不能自拔,是张居正致命的弱点。

(《张居正评传》刘志琴著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8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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