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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季自述:我与相声

2006-12-28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启蒙在小学

我的小学是在北京黄城根小学上的。四年级的班长叫吴常坤,与相声世家常家沾亲带故,每天放学的时候我就背着书包到常家在西单商场开的一个“启明茶社”去帮忙。那个时候还是买小竹牌进去,听完一段相声,后台就来人收牌,每个人交一个牌,然后你就继续听。我们班长就

是帮着拿小簸箩收牌的。每次他都约我去听相声,我后来说的很多相声也是那时候听来的。

当时“启明茶社”集中了京津一带的一些名家,给我印象深的常连安、小蘑菇、二蘑菇、三蘑菇都在那里。常连安捧哏,小蘑菇逗哏,爷俩数来宝,临时现编词。在当时我们幼小心灵上只觉得好玩、可笑。事后我琢磨这就是相声特有的一种技巧,叫做即兴发挥。就是这样,我受到了相声的熏陶,为从事相声工作打下了一个比较坚实的基础。

业余赶场听相声

1951年,我被招进新华书店华北发行所上班。在王府井的时候,我有两大爱好,一个是打篮球,一个就是听相声。比如听相声,星期六晚上我要到北京的前门鲜鱼口大街里头的“迎秋茶社”听相声,它是北京曲艺团的前身,集中了很多名艺人在那里演出。

星期六晚上我看完演出,回宿舍睡个懒觉,第二天中午起来吃完饭又去了,看日场。

日场看完了出来找一个小饭馆,不是炒饼,就是热汤面,吃完了晚场又进去听。我非常满足,我的业余生活太充实了。这样时间长了,积累了一些他们说的段子,尤其是精华段子,印象特深。书店赶上节日、过年,总搞一些职工联欢会,我免不了表现表现,把听来的东西搁在台上展示一番。

向侯宝林先生学艺

1956年全国职工曲艺汇演时,我拿了一等奖,调到了广播说唱团。侯宝林先生是指定的责任老师,刘宝瑞、郭全宝、郭启儒也是我的老师。

相声演员怎么样让观众喜欢?就是要熟悉观众心理。可是我们相声演员没那么丰厚的知识和经历,那怎么办呢?就得向生活学习,观察生活。

有一次,侯先生带着我们在外面吃饭,旁边一桌有老有少,都穿着干干净净的新衣服,老年人在头发上插着红花。侯先生要考考我们,说:“你们给我说说这是干什么的?”我们说不出来。他就给我们讲这是两家的老人,北京人孩子办满月一般都要出来吃顿饭,从点的菜里头看也是喜庆的东西,你们不信去问问,结果一问果然如此。

又比如我们去参观庙宇,见了老和尚在念经,老师说,马季你得好好学,兴许什么时候就用上了。确实后来的相声里就用上了。我写过去国民党时候对长安街不治理,经常出车祸,出事出得太多了,在天安门搭了一个台子,上面请了10个和尚,让和尚念经超度亡魂。这就好了,结果和尚念经就用上了。老艺人告诉我们,相声演员就是杂货铺,要什么有什么,这个杂货铺是平时装进来的,是生活当中积累来的。

给农民说相声

上世纪60年代,我被派到山东文登县演出。我们到各村去,晚上点着一盏汽灯就给老百姓演出。

我们白天去赶集,写一些适合当地的相声。比如我们写过黑斑病,就是怎么样推广种地瓜。咱们北京种白薯的时候要高剪苗,这样能防治黑斑病。我们就编了这么一个相声,拿到集市上去演,农民听起来对口味。

当时在农村跳大神欺骗农民的事常有发生,我们把资料搜集起来,编了一个《跳大神》的相声,农民特别喜爱。起初,农民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见我们穿着大褂往那一站一说,管我们叫“说唐朝戏”的。后来他们了解了相声,就真喜欢上了。

有一天晚上,我说的是黄半仙的相声,黄半仙给皇上算卦,最后找出一个笑料就结束了,没提黄半仙后来的命运。一个老大娘半夜三更找我们去了:“开门啊!他大叔!”

我赶紧把门打开,问怎么了,对方开口道:“您跟我说说,黄半仙是死了、是活了?不然,我睡不着觉。”就是这么认真,让我深受感动。  (《新民晚报》12.23原刊《人民论坛》2004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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