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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急

2008-03-16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多年以前,在我们那条街上曾经发生这样一起令人唏嘘的车祸,死于车祸的是一个初为人父的男子,据说是婴儿的尿布在那个阴雨天都用完了,而昨天洗的尿布都在工厂的锅炉房烘烤着,婴儿的母亲让做父亲的去工厂取那些尿布来救急,这件事情使两个年轻的父母心急火燎的,那男子的自行车骑得飞快,结果被一辆卡车撞了。

后来事故现场的目击者都说,他的自行车确实骑得太快了,他赶路太急了。

想起这个不幸的故事完全是缘于最近流行的一句话,“不要太急”。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在牌桌上,我打牌一直没什么风度,输多了就很急躁,那位朋友相反,输得越多人越轻松,而且妙语连珠。他从来不急,是真正牌风好的人,有一次他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我们说:“不要太急。”他的声音使骂声沸腾的牌桌突然安静下来。

这确实是一句具有劝世意义的流行话语。不知怎么,又想起另一个好脾气的朋友,有一次,他的孩子发高烧,他的妻子急得手忙脚乱,光着脚,抱起孩子,就往医院冲,而那位朋友一如既往地穿戴整齐,尾随妻儿而去。事后,他说:“再怎么急,也不至于光着脚出门呀。”

我想人的性情通达至此,生活便是另一种坦荡的境界了。两位朋友对于危机的处理方法,出于天生的性情,也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他们不肯受制于危机的打压,用理性控制着自己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如此,危机便仅仅成为正常生活的一个部分了。

不要太急。对于大多数人,这是金玉良言,做起来却不容易。你有理由着急,我们却总是容易忘记这个常识:急有什么用?生活中该有的有了,不该有的还是没有,急出什么名堂来了?一着急说不定就像那个不幸的父亲,为了尿布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生命中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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