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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走最后一批日本战俘

2008-04-13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在山西白晋战役中被俘的日军召开学习小组会

1925年我出生在阳泉,1937年6月25日刚刚高小毕业,7月7日就发生了卢沟桥事变。10月底,日本人占领了阳泉,我

们都得学日语,直到1988年离休,我也没和日语脱离关系。

1945年6月25日我从日本人的警察教练所毕业,原定实习三个月满后任职,巧的是8月15日这天,日本人宣布投降。我暗自庆幸,总算没有给日本人当警察。

1949年太原解放当天,外面还是炮火连天,25岁的我便进入太原市公安局开始紧张地工作。我把所学的一套东西都用上了,别人不懂警察业务,我懂!有意思的是,日本人培养了我,我却用它来为咱们中国的人民服务。

因为我懂日语,专搞外事工作,主要管理外国人,其中绝大部分是日本人。日本投降后,约几千人留在山西没有回国,继续对抗中国人民,直到1949年解放后,他们才被清理出来,分批遣送回国,一共遣返了三批。

遣送的时候,我把他们集中起来训练。最后一批被遣返的日俘,陆续集中达到200多人,当时把南门外(今五一广场一带)、火车站附近的正太街、首义关的旅馆几乎全包下来了。我把他们编成了十几个学习小组,选出正副组长,每天汇报学习情况、思想动态和所发生的一些新问题,尽量就地解决。我让他们不分男女老幼,坐在一块儿,接受思想教育。因为正值抗美援朝,我除了教他们学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外,另外还教他们三首歌,必须用中文唱会,即《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全世界人民大团结》、《反对美帝武装日本》。

有时我会利用休息空隙,用日语给这些人讲解歌词大意,把交通旅馆的大院搞得异常热闹,惊动了附近派出所户籍员也纷纷跑来听我教他们唱歌。教唱结束后,我向在场围观的民警打招呼时,他们用惊奇的眼神望着我说:“闹了半天,你是中国人啊!”我就告诉他们:“我是公安局外事科的干部!”

1951年春,我送走了侵略中国的最后一批日本战俘。公安局让我当队长,给我派了位政委,负责送到河北永年县城里的华北军区训练团。

在日俘组成的各个学习小组中,有一个组长表现得最积极,是太原铁路医院五官科的主任青木正,我依靠他做了不少工作,掌握了全队所有人的思想情况,为我完成这段千里遣送的任务打下基础。出发的那天,我们包下了三节车厢,队伍的成员男女老少包括家属在内。各车厢门口都分别把守着全身武装的战士,人手一支步枪,还带轻机枪一支,踏上征程。

第二天凌晨,我们到达河北省邯郸车站,全体下车,休息了一会儿,吃了饭。又雇了10辆大马车,将所有行李全部装车,除妇女、儿童外一律步行,沿着一条土质的崎岖路列队进发,直奔永年城。

这虽是一群临时凑在一起、老幼男女相杂的日本人,但也有服从命令和严守纪律的习惯。我利用这一点,强调了行军纪律,希望大家互相帮助,克服困难,他们也深知自己的身份,况且两侧又有随行押解的武装战士,所以比较顺利。

当夕阳西下时分,终于到达永年城。后来,有些战犯因罪恶较大,又被送回太原羁押候审。

1956年6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特别军事法庭在太原开庭,审查了关押在太原的部分日本战犯,一共129个人,其中有9个人的罪行比较重,判了刑,最少的判了8年,最多的判了20年,包括富永顺太郎、城野宏、菊地修一等。对于罪行较轻、认罪较好的,分别先后三次免诉释放回国,共120个人。

有两个罪大恶极者是最有名的,都已经被扣捕起来了,却没等上法庭审判就病死了,其中一个叫河本大作,1953年死在狱中;另一个是岩田清一。(《文史月刊》200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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