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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华园日记》里看到的

2009-10-29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季羡林先生晚年讲过一句深有意味的话:“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仅此而言已颇为难得。而实际上,辽宁美术出版社2002年出版的季羡林《清华园日记》及其影印本则超越了这句话。为什么这么说呢?盖因里面说的全是真话。

记录青春期的隐秘欲望

1932年12月21日,看清华对附中女子篮球赛。说实话,看女人打篮球,其实不是去看篮〈球〉,是在看大腿。附中女同学大腿倍儿黑,只看半场而返。

1933年12月2日,过午看女子篮球赛,不是去看想[打]篮球,我想,只是去看大腿。

1934年5月10日,晚上,有人请客,在合作社喝酒,一直喝到九点,我也喝了几杯。以后又到王红豆(即王岷源,红豆乃混蛋的对音)屋去闲聊,从运动扯起,一直扯到女人,女人的性器官,以及一切想象之辞,于是皆大欢喜,回屋睡觉。

日记一旦公开出版,绝大多数人会把那些“不足为外人道”处尽皆删除。盖因欲望哪怕是正常的欲望都最易遭人诟病。尤其是被视为道德楷模的“国学大师”,年轻时竟也如此“粗鄙”,岂非自黑自辱!而结果呢?被评价为“非圣人弗为也!”公认坦诚的胡适,赤诚的吴宓,其日记又怎样?就我的阅读经验所及,似只有章克标的回忆可比。

骂臧克家与巴金

要知道,《清华园日记》2002年出版的时候,臧克家和巴金这两位文学界的大家仍然健在。由中国的传统看,“为尊者讳”一直是个被谨守的准则。可这个时候已年届91岁、跻身泰斗级大师行列的季老先生的选择竟迥异常人。

1933年10月31日的日记写道:“前几礼拜,作了一篇《再评烙印》,是骂臧克家的,不意给曦晨(即李广田)看见了,以为有伤忠厚,劝我不要发表,曹(葆华)诗人又不退还稿子,我颇为难――昨夜几失眠。”

《清华园日记》出版后,丝毫没有影响季羡林与臧克家的关系,两人书札往来相当频密。那么,季羡林为什么要“骂”臧克家呢?1933年9月13日的日记应该就是答案:“晚饭后,同曹葆华在校内闲遛,忽然谈到我想写篇文章,骂闻一多,他便鼓励我多写这种文章,他在他办的《诗与批评》上特辟一栏给我,把近代诗人都开一下刀。”

这一点与今天“骂名人”而求出名的路径何其相似乃尔!

季羡林原本对于巴金有很高的评价,如1933年8月18日的日记:“看巴金的《家》,令我想到《红楼梦》。”

后来,巴金参与编辑的《文学季刊》抽掉了原定出版的《兔子》一稿。这让季羡林大为不满,他在1934年3月25日、26日接连表达了对巴金的“恶评”:“像巴金等看不起我们,当在意料中,但我们又何曾看起他们呢?”“因为抽稿子的事情,心里极不痛快。今天又听到(李)长之说到几个人又都现了原形,巴金之愚妄浅薄,真令人想都想不到。我现在自己都奇怪,因为自己一篇小文章,竟惹了这些纠纷,惹得许多人都原形毕露,未免大煞风景,但因而也看出究竟。”但在“4月2日,《文学季刊》第二期把我的《兔子》登出来了。”这说明年轻时的季羡林不仅相当情绪化,而且其年轻时的心胸与老年时也有着天壤之别。

不满自己的大学老师

季老先生在清华大学就读的是西洋文学系。系主任王文显“不大会说中国话,只说英文,讲授‘莎士比亚’一课,有写好的讲义,上课时照本宣科,我们就笔记”。“上他的课,作抄写机,真比上吴可读(英籍教授PollardUrquert)的课都讨厌。”

他认为,吴宓是西洋文学系中最有学问的教授。但因对吴宓给自己的分数不满意,居然有些“气急败坏”。“吴宓把中西诗文比较paper(论文)发还,居然给我I,真浑天下之大蛋!我的paper实在值I,但有比我还坏的,也竟然拿E拿S。一晚上心里不痛快,我觉得是个侮辱。”

《清华园日记》让我们熟悉了季羡林先生年轻时代的所思所想所为,让我们真切地看到了一位“大师”曾经有过的真正真实的青年形象,难怪《清华园日记》被今日的青年学子当做励志书。

(《人民政协报》10.22 孟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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