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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学及其“制度设计”

2010-02-11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1920年代,中国的大学格局实现了根本性突破,形成覆盖南北的大学群和知识共同体,特别到1937年为止,北大清华已逼近世界一流水准。个中原因尤为重要的一点在于制度设计。

自主招生制度

其时,大中学校都无统一教材,高校亦不统考,而实行完全自主的招生。因此

,考生几乎都酌情报考多个学校(多为三五所),并在短期内先后参加多次“高考”,以便人尽其才、各得其所;即便偶一失手,亦有第二次第三次机会。考生若被多校同时录取,则可从中选择最满意的。

破格制度

在招考过程中,对非常优秀的考生,可以破格录取,如清华在1930年前后的短短几年中,钱钟书、吴晗等均因某些单科成绩不佳而受阻后被破格录取。在毕业环节上,清华亦行破格,著名诗人林庚毕业时,提出以文学作品代学术论文,国文系主任朱自清经过考虑予以同意。

对教师来说,破格制度尤为重要。早在五四时期,蔡元培掌北大时就破格录用了梁漱溟等人;1931年胡适掌北大文学院后,破格聘请了仅有中学学历的钱穆。相对于同期的北大,清华先后破格录用了陈寅恪、华罗庚等名家。在晋升环节中,当时国民政府教育主管部门有一系列的规程且呈逐步收紧之势,但都未将学衔与职称直接挂钩,这就为人才的晋升预留了空间,全国形成了一个30岁左右的少壮派的名教授群。而青年一旦跻身教授,可以全心治学、教研,服务社会。

转系转学制度

转系制度在清华、联大体现得尤其突出。所谓转系,在当时只需经过有关专家的认可即可,联大时期则辅之以最基本的考试。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当时学子绝大部分并非根据传习、时见来选择“热门”专业,而是根据“性之所近,力之所能”来选择;即便是向称“冷门”的数学、哲学诸系,亦不乏其人来加盟。

更具意义的是转学制度。其时北大、清华、中央等顶尖名校均有转学考试,其时间与统考时间大都一致。学生新入校之后,乃需从一年级起步。清华改大后,其转学制度进一步规范,具体操作为:当有关系科学生人数显得不足时,各系科便呈报校方,拟招收转学生;然后从应考者中,择最优秀的一位进入本系,令其从一年级开始念。因此,经过高淘汰率的把关,转学生之素质仍可维持在相当的高度上,与正取生基本无异。就本质言,转学制度是对升学制度的进一步补救:对不少优秀学子而言,即便高考因故受挫,也还有望在一年后通过转学生考试来进入理想的学府。

师资流动和知识共同体制度

大师乃大学之本,名师乃名校之源。进一步的研究表明,民国大学的崛起,与其师资的流动紧密相关;大批名教授、尤其是曾留洋的少壮派教授的去留直接决定了大学的沉浮。如果说学生的转学制度对大学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的话,那么,教师流动制度,则更与其休戚相关。当然,这一流动得益于宽松的民政制度,其时无户口制度、无单位制度,因此人才的流动极为自由,成本亦极低。这就使得整个知识界既有相对稳定的师资团队,又有流动的名流群体,既有秩序,又有活力,使学人之个体和群体长期处于最佳状态。

此外,无论是大学制度,还是教授流动制度,之所以能够出现、存在并运行良好,都与知识共同体制度密切相关。在现代中国,知识共同体具有开放、自保、自救、相对独立和自我生长(更新、再生)的功能,可以凝聚各种资源,维护成员的基本权益,保护共同体的利益,并最终使知识界达到相对强势,抗拒各种强权的侵扰。

制度设计对知识界对民国大学的意义极为重要。民国知识界以如此小的规模,而在国际上争得一席之地,没有有效的制度设计亦是不可想象的。

(《学习时报》1.18 刘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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