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蒋是我妻子的妹夫。他年轻时身体特别棒，是当地的摔跤高手，到了花甲之年，一般小伙子也不是他的对手。去年春天，体重突然减轻了20斤，医院诊断为肺癌晚期。

    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是化疗，有两条路让他选择：采用国产药物，医保大部可以报销，但副作用大；采用进口药物，患者感觉痛苦较小，但自费，价格不菲，一个疗程就要好几万元。他已经退休，是工薪阶层，于是选择了国产药。

    我认识一位朋友老布，2008年他查出膀胱癌，肿瘤4厘米，他拒绝手术，拒绝放疗、化疗，而是改变生活方式。我见他时，他刚从广西巴马过来。他在那里呼吸着纯净的空气，吃着新鲜的水果、蔬菜和粗粮，感受着纯朴的民风，活得很好，肿瘤也从4厘米缩小到2厘米。于是，我建议老蒋夫妇也到广西巴马，但他说，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然经不起长途旅行的折腾了。不久，老布的新书《活着就是幸福：一个癌症行者的巴马手记》出来了。老蒋立即买了一本。

    接着，我又发现了一本新书，就是凌志军的《重生手记：一个癌症患者的康复之路》。2007年，凌志军查出早期肺癌，做了手术，但拒绝放疗和化疗。现在活得很好，一切指标正常。于是建议老蒋买来读一读。

    两本书，特别是凌志军的书说服了老蒋，打破了他对医院的“迷信”。老蒋停止了化疗，选择素食、散步和阳光，身体状况一度见好，一次散步可以坚持一两个小时。可惜的是，他生活的城市，去冬今春处在经常的雾霾之中，对他的肺部更加不利。

    医生预言老蒋活不到春节，但他顽强地活过了清明。读书不可能挽救他的生命，却让他避免了盲目治疗带来的痛苦，免于家庭经济的崩溃。临终前我去看望他，他诚恳地说，谢谢你推荐了两本好书。

    （《法制周末》4.18 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