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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书的滋味

2001-06-10 09:32:00 来源:书摘 汝英 我有话说

买书于我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我钟情的书太多,而袋里的钱又实在太少,于是每每见到一本好书不能立即买下,便像害了相思病,把我折磨得要死。
  
  为了缓解这相思的痛苦,我便常常溜到书店,手捧着书,我的心便沉浸在幸福里。
  
  然而书总是要被其他人买走,看着一本本自己心爱的书,我不由得担心起来,担心等不到发工资,这些书就会被别人买走。于是我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每次见到自己喜欢的书,就把它藏到很少有人买的书堆下面,待到工资一发到手,我就迫不急待地去把它买回来。这招每每得手让我欣喜万分。然而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得手。有几次,由于管理人员太勤快,理书时发现了我藏的书,又让其归回原位,我便错失了一些好书,这些书就成了我的一块心病。后来,一遇到那些非买不可的好书,我就硬着头皮,跟同事借钱先把书买了回来,发了工资就还给他们。就这样借了还,还了借,同事们都感到很奇怪,以为我是个不会正常料理生活的人。
  
  后来结了婚,工资一发下来就如数上缴给妻子,妻给的零花钱,常常被我用第一时间,把它变成了厚厚的一摞还透着油墨香的书。看着一个个书柜都满了,妻犯愁起来。她开始希望能有一套宽敞的房子,好专门腾一间给我放书。要知道,在我的心目中,除了她和儿子,就是那一堆堆书重要了。
  
  我没有抽烟、喝酒、打牌、搓麻将的嗜好,惟一的嗜好就是买书。买书我并不滥买,因此我买书非常挑剔。每次买书之前,我都要仔细看一看,写得确实好的我才买。以前的书店没有座位,看书看得两腿发麻,站立不稳。
  
  后来的几家大型书店,不仅空间大,书又多又全,而且还有座位,着实让我等买书人买得舒服,感觉仿佛是在自己家里,一坐下去便舍不得起身,常常忘了回家吃饭。
  
  有一次,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妻子就告诉死活要等着爸爸回家才肯吃饭的子:“你老爸在他的老窝吃书早就吃饱了,不用等他了,咱们自己吃吧。”等我饿得两眼发花,捧着刚买的书喜滋滋地回家,只好将就着剩菜剩饭扒上两碗,一边吃一边还沉浸在对书的回味里。这时儿子跑过来,摸着我的脸,柔声地问道:“老窝比咱们家好吗书是不是比我和妈妈重要”看着孩子一脸的稚气,我知道,为了买书,我忽视儿子和妻子了。后来,我买书时便不再长时间的精挑细选,简略看看介绍,觉得好的就买回家,一边照看儿子一边看。儿子在我的熏陶下,也非常爱看书。每次随我到书店,就直奔儿童书柜,要这要那。等买完儿子要的,就没有钱买我的了。想向妻子申请经费,但一想到妻子为家省吃俭用、精打细算,两人微薄的工资,即要维持一家三口的开支,还要维系戚、朋
  友间的往来应酬,还要攒着以后买房、供儿子上学,想想就不容易了,怎么好再要。于是只好抑制自己买书的欲望,狠下心来,试着写文章挣点稿费来补贴买书的费用。有一次,儿子看着那些寄来的文章和稿费,非常羡慕,满脸天真地问:“爸爸,我也能像你那样写文章挣稿费买书吗”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我拍拍他的头微笑着说:“能,能。”于是,我又多了一桩心事:培养儿子写文章。为了正确引导儿子,让儿子学会写文章,我又开始在书店里忙开了:为儿子精挑细选各种对他有帮助的书。
  
  功夫不负有心人,看着上中学的儿子散发在省内外一些报刊的豆腐块文章,我的心里甜滋滋的。从此进书店,我已不可能只买自己喜欢的书了。在买书时,买自己喜欢的书的愿望又将一次次受到抑制,虽然有时会感到难受,但一想到儿子的将来,我便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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