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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东方创业传奇

2002-07-10 09:32:00 来源:书摘 卢跃刚 我有话说


  
逐出燕园

  
  在北大俞敏洪是个边缘人,虽然也受北大人文思潮的影响,但由于禀性不善跟人打交道,加上强烈的自卑感,心向往之而不能融入主流,因而没有我们所熟悉的北大人那种“飞扬跋扈”的感觉。而徐小平和王强是北大人中“飞扬跋扈”、光辉灿烂让许多人羡慕不已崇拜不已的典型。用徐小平开玩笑的话说:“我,北大团委文化部长;王强,北大艺术团团长;俞敏洪﹖观众!而且是大礼堂某个角落里的站票观众!”
  
  “站票观众”俞敏洪进北大的第一天就受到了打击。他刚把行李放好,看见寝室一个同学正在看一本书。
  
  “看什么书呢﹖”
  
  “《第三帝国的兴亡》。”对方眼不离书说。
  
  “看这种书干嘛﹖”他不解。言下之义,上英语系,读英语书,读这种书有什么用﹖
  
  同学翻了他一个白眼,继续看书。
  
  这个白眼跟骂他“傻瓜”、“白痴”、“老帽”、“乡巴佬”一样,让他终身难忘。
  
  他妈的,什么书,值得这样﹖
  
  他去书店买了套《第三帝国的兴亡》,一遍不够两遍……直到把书读旧为止。后来什么书都扔了,这套书不扔,一直放在书架上。因为这套书可以让他永远不忘自己无知带来的“白眼”。
  
  江阴第一中学高考补习班班长,当然的学生领袖,到了北大,什么也不是,不会吹拉弹唱,不会说普通话,北大给俞敏洪的第一个礼物是“白眼”,毁灭性的“白眼”。
  
  王强毕业留校,他也努力争取毕业留校。这很重要,这证明了他的能力,与他所景仰的徐小平、王强辈能同校执教,平起平坐,不用像原来那样,在大礼堂的遥远角落远眺而不能及了。他在内心里是佩服王强的。王强爱买书,爱读书,他也跟着买书、读书,因此养成了买书读书的习惯,直到买书买得他妈心疼。他妈恳求王强说:“王强唉,你不要带着敏洪买书了,买不起了唉。”北大英语系的佼佼者、班长王强留校任教,“后进青年”、“站票观众”俞敏洪也留校任教,对于王强辈无所谓,对俞敏洪的意味可是非同小可,可以极大地满足虚荣心,寻找到心理平衡。俞敏洪的好感觉没多久,改革开放第一轮出国潮开始了,出国留学在大学学生和教师中几乎成了成功的惟一标志。同班同学和朋友中,大多数去了美国和加拿大,徐小平、刘江、包凡一、王强……陆陆续续走了,剩下了俞敏洪。老婆骂他没出息,别人都走了,他还窝在学校走不了。
  
  有一个美国大学录取他,3/4奖学金,还差几千美金,算起来,好几万人民币。出国需要钱,他不想找老妈要,要也不够,也不想找人借,就自己挣。“六四”后,在北大天天呆着没事干,先挣钱,即使出不了国,贴补家用,缓和一下经济窘迫带来的家庭矛盾也不错。
  
  于是他约了王强等三个同学一块儿出去办托福班,挣出国的学费,挣买猪头肉下酒的钱。
  
  目标清晰了,一门心思挣钱,倒也轻松愉快。可是不久,这种轻松愉快的生活便因一个突如其来的打击而结束了。
  
  1990年秋天的一个傍晚,外面下着雨,王强窜到他家喝啤酒。他家是北大宿舍楼16号楼三层一间9平米的房子。北大的高音大喇叭正在广播。大喇叭离他家特近,播音员的声音特响亮,像是贴着他们的耳朵喊。
  
  “你听你听,老俞,在说你呢!”王强大呼。
  
  果然,里面在说“俞敏洪”如何如何。
  
  他们伸长了脖子听,呀,是北大对英语系教师俞敏洪的处分决定,四五条处分理由,最重要的是打着北大的名义私自办学,影响教学秩序。
  
  办班是四个同学一块儿办的,因为俞敏洪牵头,贴广告招生,都是愈敏洪,当然是“杀鸡给猴看”的那只鸡。其实,“打着北大的名义”的广告,是包括王强在内的哥儿几个一块儿攒的。
  
  这个处分决定在广播里午饭晚饭连播三天,北大有线电视连播半个月,处分布告在北大消息集散地——著名的三角地橱窗里锁了一个半月,还是俞敏洪的学生看不过,晚上撬锁撕了。
  
  处分这么重,这么侮辱的方式,俞敏洪事先不知道,没有思想准备。
  
  北大曾经有过规定,对教师的处分是不准公开的,因为教师要给学生上课,在学生面前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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