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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英国特种部队

2002-07-10 09:32:00 来源:书摘 许农合主编 我有话说


  
突击队员一天的生活

  
  在一列新兵学员队伍中,你很难把每个人区别开来,不是因为他们穿同样的衣服,留同样的短发,而是因为他们都有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刚进培训中心时,每个人还都会有两种表情——做错了后沮丧的样子和做错了后侥幸没被教官发现时松口气的样子。但在进入培训中心10周后,他们对一切都麻木了。他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问这问那,如果被惩罚,那肯定是干了什么(或是有什么没有干)。就像现在,凌晨3点半,他们从床上被叫起来集合。没有人抱怨,大家都迅速穿好衣服,在外面习习冷风中站好队。
  
  他们被带到一个12米见方的水池前。池子是露天的,池壁高2.5米,池水深1.5米。池子的上方悬着一根看上去并不太结实的长绳。教官要他们一个个从绳子的一端向另一端爬,到中央时将脚放下,只留两只手抓住绳子,吊在水面上,然后再设法让双脚重新回到绳上,爬完全程。这叫作绳上自救。很快,学员就发现没有谁能救得了自己,一个个都成了落汤鸡。他们蜷着裹在湿淋淋衣服里的身体,冻得嘴唇乌紫。教官冷冷地说,这是对他们不好好维护保养武器的一次惩戒,或者说是一次宽大。他没有说错,在前一天的检查中,有一半以上的队员枪上被发现有泥——按照规定,如果多次发生这样的情况,他们有可能永远失去得到绿贝雷的机会。
  
  5点时,他们才回到宿舍。睡觉已不再有任何意义,因为6点又要起床。现在能做的是尽可能快地漱洗、整理床铺、干完份内的公差。6点半是早餐时间,而7点就必须赶到军械库取枪。在8点钟全体集合前,还有约25分钟时间来擦枪。
  
  接下来的一个钟头是队列操练——这是一天训练的热身活动。从8时45分到9时40分是地图课。课上,教官一个一个把学员叫起来提问,直到肯定没有人在滥竽充数或是不懂装懂。学员们几乎没有休息,紧跟着就是班排战术训练,一直持续到10时35分。按课程表,他们下面可以有10分钟的喝茶、休息时间,但下一堂是在体操馆里上身体锻炼课,学员们得回宿舍换衣服。所以这10分钟刚好够他们跑回去,再跑回来。休息,在训练过程中只不过是一件想象中的事而已。11时40分,身体训练结束,然后便是武器操作课。
  
  12时35分到13时35分是午餐时间,但学员们脑子里还在想着上午的功课。13时35分至14时40分是25米靶场射击训练,结束后,又有10分钟间隙,但还是无法休息。他们跑着将枪送回营房,上好锁,确认所有程序都按安全规定完成后再跑回操场。这里一辆卡车正等着把他们拉到野外,上午地图课的效果立即就要到实地进行检验。室外地图课一直上到16时30分,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很顺利,他们马上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可是送他们来的卡车早不见了踪影,这意味着他们必须跑6.5公里路程返回营地。回来后的头一件事又是擦拭枪支。尽管已是精疲力竭,他们还是格外地仔细,一点点马虎可能招致的后果他们已经领教够了。
  
  17时45分晚餐到22时30分熄灯是他们的自由时间。大多数人选择的娱乐项目是为其他同伴熨衣服——接下来的几天就会有人投桃报李,这总比每天自己熨自己的军服强。要知道,保持军装始终平整也是这里铁的纪律之一。
  
  
尝试一下当突击队员的滋味

  
  新兵学员在培训中心开始阶段以基础训练为主,目的是让他们尽快从普通老百姓转变为一个军人。新兵们头一次体验当一名真正突击队员的滋味是在进入中心第12周左右。这是一个被叫作“月下猎人”的训练项目,名字听上去很浪漫,训练内容不过是让新兵到沼泽地生存两三天而已,但真正去了,学员才发现当一次“月下猎人”并非想象中的那样诗情画意。
  
  出发时学员们配备了以下用品:1套帆布外套、1件套头衫、1件雨衣(尼龙制,透气性较差)。2双袜子、1件毛衣(遇天冷时发给)、1双靴子、内衣和1个睡袋。他们还携带了生存工具:鱼钩、尼龙绳和防水火柴等。此外,每支学员队都配备了电台、地图、指南针等。在被卡车带到一个荒凉陌生的地方后,学员在下车前被搜了身,诸如巧克力、香烟以及钱币等都在违禁品之列——过去曾有一支学员队用藏起来的钱请当地农民为他们做饭。
  
  在搜完身后,学员们就被撂到约20公里以外的河谷里。这时还是子夜时分,周围是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学员们只能就近找些树枝草草搭出一个窝棚,相拥在一起度过在野外的头一个夜晚。有两名学员被冷雨和寒风冻病了,第二天被送回医院检查,当被医生确认无大碍后,他们又立即被送回露营地。当时在场的教官都还能记起那两人被从担架上赶下来时乞求的目光:长官,请别把我们身上暖和的毯子掀开!
  
  第二天醒来后,学员们开始试图将各自所带的油布和雨披连缀起来,遮盖在窝棚上——他们一直是饿着肚子在干活,同时还要忍受边上教官帐篷里食品诱人的香气。整个训练被假想为处在战场环境,学员要提防“敌人”随时会袭击他们。一会儿这个方向枪声大作,一会儿那个方向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往往是学员们刚要入睡或是准备休息,就会被各式各样的异常动静惊起。整个过程中教官都在一旁冷眼观察,他们想看看哪些人能更沉着地适应环境,应付突发情况。
  
  这一天晚上学员们刚刚安顿下来,教官就把大家叫了起来。命令他们马上急行军13公里,并通过四个检查站,前往指定地点。听到这个消息,那个头天被冻病的小伙子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向教官要求不参加行军。他还附带了条件,希望教官不要因此让他成为“回炉生”——一旦学员因伤病或考试不合格,他们会被暂时退回,待下期新生训练开始时他们再从头来。没有谁愿意被“回炉”,因为那意味着在林姆佩斯通的“刑期”被加长了。但这名学员这次完全低估了自己退缩行为所造成后果的严重性,他最终被培训中心开除了。
  
  行军的路线是在一道陡峭的山岭上。刺骨的寒风逼得学员们不由自主地要加快脚步,但这样的局促让他们付出了代价。与宿营的沼泽地不同,这里是开垦过的地区,道上除了有茂盛的灌木林外,更有农家或是牧人设置的铁丝网。在漆黑一团中,许多人的脚脖子、手臂被割出了一道道血口子。有人在地图上发现,如果绕过路线上标的一处检查站,他们可以少走3公里多。这个检查站不在四个教官守候的检查站之列,虽说如被发现不按规定路线行走他们会面临严厉的处罚,学员们还是决定冒一次险。结果这次他们的运气不错,为此他们兴奋不已。其实从研究地图到设法从合适的方向走到教官把守的检查站,再加上摸索道路,他们费了很大功夫,仔细算算,最终也未必省了多少时间,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重要的是他们能够运用教官教给他们的知识骗过教官,而骗过教官正
  是每个学员最大的快乐。
  
  说起骗过教官不能不提一下几年前的“两头羊事件”。在一次露营训练后,中心接到训练区内一名农场主的电话,说是他的两头羊丢了,问训练时有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教官们很坚决地告诉对方,他们自始至终都跟着队伍,没有看到什么羊,连羊叫声也没有听见。但几天后,有人突然想起来有什么不对,那批训练的学员回来后似乎异常地兴高采烈,他们也不像别的分队在演习中饿得两眼发绿。还有,学员中有一个人入伍前是一个专业屠夫。后来在教官的软硬兼施下,学员们终于供出当晚正是他们偷了羊,并剥了皮烤食了。不用说,这些学员受到了处分并被要求赔偿羊的主人。但在震惊之余,教官们在私下里却对这支学员队刮目相看,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成功地作弊,这帮小子可真机灵得可以。
  
  “两头羊事件”后教官们在训练中看得更紧了。看来,眼前的这队学员只能指望捉两只兔子来充饥了。对不少人来说,宰这两头小动物是他们平生头一回杀生。一名教官后来分析说,“我们并不是想通过杀兔子来教会学员适应暴力和血腥,使他们最终也敢在战场上杀人。我们的目的是想让他们在又冷、又饿、又累时,自觉地找到自我生存下去的办法。事实上,当你饿得不行时,你心理上的那些障碍自然就会消失了。”
  
  那么整个训练又教会小伙子们什么呢﹖这些年轻人大多是在城市里长大的,成天被包围在现代物质文明中。训练的目的是消除这些年轻人与大自然之间人为的隔阂,让他们相信仅凭所带的一壶热茶,他们就能与荒山野岭相处得很好,从而帮助他们建立起在艰苦环境下生存的自信。其实,整个训练的目的就在于帮助学员们逐步建立应付各种困难的信心,给他们提供的环境越来越险恶,任务越来越艰巨,对身体和精神的考验越来越严峻,每一次挑战成功,学员的信心就又增添了一分。
  
  (摘自《特种部队内幕》?新华出版社2002年1月版,定价:20.00元。社址:北京宣武门西大街57号,邮编:10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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