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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男人的性情

2003-09-10 00:00:00 来源:书摘 后 扬 我有话说

淡薄的政治意识

  
  这是上海(男)人的软肋(薄弱点),在政治方面,他们天生弱智(先天不足)。就整个区域环境看,在政治方面,南方人显然比北方人不是略逊一筹,而是天壤之别。在上海这样一个工商业城市,在这样一个沿海开放城市,政治之于市民,简直无异于大海之于山里人,山里人只在电视或广播里看过大海或听过涛声,却不曾亲眼见过大海。政治之于他们,是那么的虚幻和遥远。因此,很多上海人不知道每年召开的"人大"、"政协"两会,不知道政治体制方面的四套班子设置,甚至上海医科大学一个研究生也不知道我们国家的领导人、不知道上海市市长是谁,论政治体制、政党体制以及政治纲领之类的了。他们甚至不知道市长和市委书记的区别,他们甚至说上海干吗要设两个第一把手呢?那么迷惑不解的样子,仿佛一夜之间看到青菜涨成了肉价一样。而在北京,这种状况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甭说知识分子了,就连菜场里摆摊的阿姆也知道国家领导人的名字,甚至他们的家族背景。
  
  在上海男人看来,与其费尽脑汁去记诸如四套班子之类政治体制(内容),还不如去咖啡馆坐着喝杯咖啡来得实在。上海男人对政治的漠视,只要看看电视台里谈及诸如此类的节目时场外的收视率和场内的无话可说就可见一斑。对政治的迟钝和对经济的敏感,在他们这儿,在程度上是有明显不同的。
  
  上海人是很喜欢街头沙龙的,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只要有个人站定了说些什么,短时间内就会有很多人围拢来聆听。如此,我们不妨作个实验---我们在摩肩接踵的街头设两个街头沙龙:一个讲的是关于经商办企业的或商界人物身世什么的内容,一个是关于政治的内容,如政府官员的家庭背景、为官之道什么的。您看好了,肯定是前者的聆听者占绝大多数。
  
  在上海,张三的邻居住着个不小的官爷,张三不一定知道;但假如他的邻居是个不小的款爷,张三一定知道。因为,官爷的"台型"(上海话,气势,派头等)是通过车牌号码显示的,号码越小,官越大。但问题是,上海人对这个不怎么敏感;而款爷的"台型"是通过车子的豪华度来显示的,一部"桑塔纳"和一部"林肯"或"凯迪拉克",上海人了然于胸,高下立见。
  
  从另一侧面看也大体如是。在上海,《新民晚报》的发行量远远超过《文汇报》和《解放日报》(前者的发行量甚至是后两者的和还多),因为前者的内容太适合上海人的市民口味了。而在北京,晚报与日报的发行量并没有太大的悬殊。
  
  在上海,男人即使做梦也绝对不会做那种一夜之间当上什么长、升了什么官,从而飞黄腾达、青云直上的梦,他们做的是如何花很少的钱,买了彩票或股票,然后一夜之间彩票中了巨奖或股票暴涨,成了百万富翁,买下花园洋房、豪华汽车,再娶个漂亮夫人。
  
  在上海男人的记忆里,甚至他们祖辈的历史中,几乎没有谁谁一夜升官、飞黄腾达的例子,他们太缺少这方面的熏陶和浸染。
  
  事实的确如此,迄今为止,上海还真没出过政治方面很有影响力的人物。共产党早期的重要人物张闻天,与其说是个官员,倒毋宁说是个学者;陈云倒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但他是以经济运筹而不是以权力出名的。
  
  记忆的空白和现实的淡漠,实例教育的缺席和环境教育的缺乏,使得上海男人对政治很木讷,使得他们看政治总如隔岸观火,看得见火焰,但感觉不到其热量。
  
  相应地,上海女人不会期望丈夫某日坐在哪一把交椅上呼风唤雨,她们对这种事情大多不怎么感兴趣,与其让自己的男人当局长、处长什么的,倒不如让自己的男人作某公司的董事长或总经理什么的。有一点可以证明,在上海,女人谈自己当商界领袖的丈夫时的神采远胜过谈作政府官员的丈夫的。也许,这就是上海这个工商业城市对女人浸淫的结果,是工商业城市的土壤培育出了重商轻官的意识之果。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上海这样一个国际化程度较高的城市,一切操作都是按照国际标准进行的,很少政府干预(政治的因素的作用),尤其是重大项目的招标和实施。这起码就给人一种印象:上海是实力(管理能力等)和财力(调动和运筹资金的能力)说话,而是不政治因素说话。
  
  在上海,男人即使当了很大的官,他们也只是把这看做工作,看做职业(颇有些职业经理人的味儿)。也就是说,他们在办公室里是官员,而一回到家里,照样是"围裙丈夫",丝毫没有官腔、官架子、官做派。早上,这些官丈夫照样和做工人的、做警察或做编辑……的男人一样,去菜场买菜;下班回家后呢,则照样如庖丁解牛,下厨房煎炒熘炸。这是上海男人的可爱之处,也是上海这座城市的可爱之处。
  
  像北京男人缺乏细腻这根弦一样,上海男人缺乏政治这根筋,可以说,政治意识淡薄是上海人的"通病"。
  
  
和时尚一起共舞

  
  男人是多种多样的,也是很广义的,因为太繁杂了,所以要分个类。上海的男人除了要和全国男人百姓一样挑起社会的重任和家庭的担子,还要承担起时尚的新潮。上海男人在玩弄时尚方面,绝对是高手。
  
  第一时尚在手机,如果他们只会打手机而不会玩手机,也从来没有给人发过短信息,那就不算时尚。据说2002年时尚男人每天要发出20条短消息;如果有谁把手机连同拷机、钥匙圈、打火机、玉器大挂件等等统统别在腰上,那就让人笑脱了大牙;同样,自从有了手机而从来没有换过手机,包括铃声和外套,则被同事讥笑,因为在上海男人眼中,手机的功能性已经从实用性转变到手机的个人风格。
  
  第二时尚在名字,如果他们只有一个中文名字,比如张卫国、陈建军、李家宝……而没有一个英文名字,那必须赶快为自己取个洋名字,什么TONNY(托尼)、AMY(艾米),这样他在公司里的形象就会光彩了许多,上司和同事也就会亲热地用洋名称呼来称呼去,工作成绩也会更上一层楼。
  
  第三时尚在服饰,女子穿衣服一件比一件短是时髦,最好露出肚脐眼和屁股。可时尚男人就不行了,如他穿了一件名贵的西装,袖口上有个商标,惟恐人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领带打得很标准,可是衬衫的里口露出一圈白色的棉毛衫;穿两件V字领的羊毛衫,戴上领带,再穿上西装;去旅游也是西装笔挺,衬衫雪白,皮鞋锃亮;衣柜里却连一套名牌的休闲服也都没有,那他肯定就没有女孩子围着他转,就算他买来了女孩子最喜欢吃的冰淇淋也没有人要吃他的东西。
  
  所以时尚男人很注意服饰的。情愿少穿也不穿土里土气的衣服。
  
  第四时尚在现金,如果他打开皮夹子出现厚厚一叠现钱,并不说明他是阔佬,而被人看作暴发户,或是从乡下进城来贿赂某个企业领导,求个工程什么的来做做的。但最大的可能性是被看作去三级酒吧泡妞的人。如果你的皮夹子里有6、7张刷卡,那就比较酷了,因为新新人类早就成为卡族了,谁还用大把现金跟外界联络呢。
  
  第五时尚在电脑,他如果还在用手写信,而不会发伊妹儿,那必须学会上网。因为现在逢年过节,时尚的男人早就会为自己的朋友设计一张E-CARD;同样有谁还坐在红茶坊一边喝着珍珠奶茶,一边大声聊天,而不会闭嘴巴一声不吭地和网友聊天,那就会被认为是个巴子;如果你认为菜鸟、大虾、屁兔、赛羊、板猪是几种新培养出来的动物,那就别在人家面前夸夸其谈,免得出洋相。同样网上的语言不学几招,就会把88当作呼你为爸爸,其实7456就是气死我了,8137叫你别生气,5555就是呜咽。哪个时尚男人不是把网络作为一种沟通信息的桥梁?芽看新闻上网,找生意合作伙伴上网,解闷儿上网,甚至想找个情人也在网上找。
  
  第六时尚在化妆品,别以为化妆只是女人的事,那就错了,时尚男人也进美容院,做个面膜,来个蒸气按摩,然后用摩丝或者?喱水把头发定型,或者干脆来个发根烫发。如他的头发早上起来像个鸡窝,出席晚会像乱稻草,那他还是去美容院故意把头发处理成乱哄哄的"鸡窝"型,那就被人视为帅哥了。总之上海男人要酷、要帅,就要在自己的身上下一番功夫。
  
  第七时尚在阅读,早上开往上班去的公交车上或是地铁上,时尚的男人都会手拿一张报纸,甚至几份报纸和杂志在阅读。他们不会只看那种单纯的故事杂志和法制类的报纸,而是《时尚》、《HOW》、《ELLE》,还有军事题材的报纸,随时也去书店看看什么叫"穷爸爸和富爸爸",当然别忘了带一块"奶酪"回来。
  
  第八时尚在玩耍,如果以只玩保龄球,并且以为打保龄球会延长自己的生命,还有去卡拉OK唱歌,那早已经被时尚男人不屑一顾了。他们一有机会就去蹦极,玩一玩心情,征服一下恐惧,还要去玩一次斯诺克,玩的次数多了,最好还要去选购一个漂亮的领结,选购一根属于自己的可以收缩的杆子,不会老是去租用的,免得同玩者窃笑自己的寒酸。当然,在公司午饭时,人家在议论左赛(SIDE)右赛袋底袋他也不知所云,那就不耻下问,虚心多学点,让自己早点成为时尚的新宠儿。
  
  第九时尚在吃食,上海男人还是比较注意吃的,并十分关心自己的亚健康。如果他只是知道一日三餐而不知道水果不喝牛奶,并且认定"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睡补",那真的不是上海男人了。如今的新新人类早已经成为了胶囊族,他们可以不吃饭甚至少吃,但一定要吃大量的维生素之类的保健品,什么深海鱼油、脑轻松、脑白金、金施尔康、昂立多邦还有脑恩,以防老年痴呆症。
  
  第十时尚在住宅,如他结婚后还和父母住在一起,那这个上海男人就不算时尚了。现在哪个时尚男人身上不背债?哪个不是把明天的钱用在了今天上?最好是做个"脱底棺材"那才是真正的时尚呢,恨不得把银行的钱都借来用,那他何不去银行贷款,动用公积金,弄它个30万、40万,买上一套属于自己的住房,先人生享受起来再说。
  
  上海男人是时尚,只是他们比别的男人看的多点,接受的多点。至于这个时尚也没有一个很明确的说法,它只是让人想到了时尚的反义词,那就是糟糕、平庸。在这两者之间,也只有爱美爱酷爱时尚的上海人才会理解这之间的含义,因为在上海,如你不懂得和时尚去共舞,那么对不起,新新上海人就会请你OUT了,管你是谁,既使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
  
  (摘自《与野性擦肩而过》,上海三联书店2003年3月版,定价:20.00元。社址:上海市钦州南路81号,邮编:200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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