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的一生中最可怕的是顺境而不是逆境;最可怕的是“平衡”,而非“不平衡”,最可怕的是“稳定”,而非“不稳定”。
在人的一生中最可怕的不是逆境,而是顺境,尽管没人愿意身处逆境之中。
是的,谁不企盼着人生的通达无阻?谁不希望着诸事的顺遂人意?谁不为在上班的路上是一路绿灯的
人生最可怕的不是“不平衡”,而是“平衡”。平衡了,便不在去寻求什么;而不平衡便会去寻找平衡,于是便有生命的创造力被引发。永远“平衡的人生是可悲的人生;永远“不平衡的人生是痛苦的人生;一生处于二者交替的发展,才是有意义的人生。
人生最可怕的也不是“不稳定”,而是“稳定”。不稳定的时候要努力去稳定,人便有活力;而稳定了,人就会心安理得,就会失去创造力,再也没有发展的可能,而且一旦进入“超稳定”状态,便再也经不起风浪。就如古墓中的衣物,在超稳定的状态下完好无损,可是一面世便在也经不起雨打风吹,而变成了一缕朽灰。
人的一生既不怕“热”得难受,也不怕“冷”得痛苦,最怕的是浸泡在“温”水中的舒服。可人类哪有不寻找舒服的呢?哪有不畏寒避热的呢?一个人生于热得难受的环境下,他便一定会有避热的种种创造;一个人处于寒冷之中,便一定会努力去寻找抵抗寒冷的途径,他们都会因此而度过有意义的人生。而那些一生泡在“温”水中的人生,则注定是悲哀的人生。因为这种人生就连生命的本身都成了负担,他需要靠寻找各种方式打发时间来度日,这还不可悲吗?如果成了前面讲过的“温水中的青蛙”那就更可悲了。
然而,“温水”的故事到此并不算完结。英国的人类史学家韦尔斯在他的《世界史纲》中告诉我们:“二叠纪岩石记下了世界历史上一个严酷和荒凉的时代”,“气候的重大变化一直在进行中,有时促进、有时妨害生命的发展。任何种类的生物总是越来越紧密地适应了它的环境,而环境却一直在变动。适应永无终结,变动就成了不断的急需”。所以,所有的古生物便面临了两歧性的生死选择:能改变自己的得以生存,不能改变自己的便被淘汰灭绝。但却有“一种小小的蛤蜊,称为舌贝的,适宜于温暖的海水里阴暗固定的生活。这一纲目在整个地质记录中没有发生过显著的变化”。在“整个地质记录中”都没有发生变化且生存着,这是一种幸福、幸运,还是一种悲哀呢?好在无论是大自然还是社会,并不给生物与人类多少“温暧而固定的海水”,否则,这个世界便成了“舌贝世界”了。
我们生为而人,可千万别去寻找那片舒服的“温水,尽管我们再也不能以清贫为美德的惟一标准,因为生命本是耐不得贫苦荒瘠的,但富足安逸绝非是培植生命美丽的土壤。
(摘自《生命美学的诉说》,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1月第1版,定价:49.00元。社址:北京市朝内大街166号,邮编:100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