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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什么?

2004-08-01 15:35:00 来源:书摘 夏楠 黄煜池 朝西 纪嫣然 文 彭程 插图  我有话说

  我们曾经那么勇敢,我们依然这么幸福。

但我们难免会有不安,对现实有着种种经验主

义的无奈和悲观者的隐忧――我们怕。怕电梯失灵,怕星期一,怕拖欠薪水,怕骚扰电话,怕……在一切我们在乎的事情上,都有一种害怕不如意的情绪纠缠着我们。

25年的中国心态史上,主旋律是进取,亦有怕相随――所以我们一直摸着石头过河,重视教训,有所畏惧。因为中国人在走从未走过的路,因为前途光明而道路曲折,因为我们只能惮憬不能算命,因为患得患失是生活的组成部分。

生活在继续,尽管有怕,但希望更多,勇气更大。

  怕拍马屁 怕不得不拍别人马屁,自己恶心,怕看别人拍马屁,起鸡皮疙瘩;怕别人拍自己马屁,知道自己又要被别人利用。

  怕古装戏 怕女的都叫格格,男的全是阿哥。怕才子爱上青楼,小姐今夜私奔。怕后来出生的人,都认为历史是从清朝开始的。

怕一个人的周末 怕星期六把影碟看完了,把CD听厌了,还要过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店,接不到一个邀请电话的星期天。

怕星期一 周末过去了,下一个周末就会很远。星期一到来了,由此开始的五天时间就会特别漫长。属于自己的生活停止了,为人民服务的人生就特别无私。

怕拖欠薪水 在流行用未来钱、把一切都抵押给银行的负资产生活时代,发工资日钞票没到手,引发的将是个人资金链上的“血管梗塞”,导致的后果是私人生活的“财政危机”、借贷计划中的“信用危机”以及增加精神上的无数焦虑。

  怕骚忧电话 怕刚住进宾馆就接到娇滴滴声音的电话问需要不需要服务,怕睡得正酣有电话打来问知不知道他是谁,怕被骚扰还不知道找谁去发火。

怕“餐桌上的哲学家” 怕吃饭遇见思想者、哲学家,两杯酒下肚就开始讲人生大道理,不说到饭店打烊不放你回家。

  怕“假洋鬼子” 怕和外企员工打交道,不断冒出没必要无意义发音不标准的英文。

怕乞丐抱腿乞讨 躲又躲不开,回头跑有失体面,被抱住了,给钱是屈服,不给脱不了身,一见乞丐成群迎面而来就胆战心惊。

怕领导“简单”说两名 怕开会,更怕领导清清嗓子,“下面我分简单说两句……”这是中国特色的世纪十大谎言之一。

怕加班 怕晚回家只能打车还不能报销,怕肩骨犯疼都没时间去医院,怕连续加班没加班费,家里人还疑神疑鬼。

  怕被领导青眼有加 领导青睐,就意味同事眼红,背后诽谤,穿小鞋。

怕一夜情未了 单本剧一旦变成连续剧投资加剧,结局难料,斩不断理还乱,后悔当初一时冲动。

怕结错婚 怕结婚仪式,怕各种繁文缛节,怕见父母,怕为讨父母及三姑六波喜欢而发愁该买什么礼物。怕为爱而结婚,走进的却是爱情坟墓,离起婚来却山重水复。

怕买完美产品 蔬菜太绿了,水果太大了,我们怕农药和抗生素;豆腐太白了糕点太美了,我们怕石膏怕色素;开心果太好色相了海鲜干货太好卖相了,我们怕漂白水怕防腐剂;这是一场自己是猎物,防范措施是小心,但每天都要面对的入口陷阱。

  怕脏 怕口臭脚臭体臭,怕烟味酒味潲水味。怕别人的唾沫星子,怕踩到路上的痰。怕垃圾处理站近在隔壁,怕建筑开工就像遭沙尘暴,怕走地下隧道怕乘车,怕出门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

  怕春运 铁路恐怖了,道路拥挤了,气氛了紧张了,电话在响,接起来就问“你买的是几号的票”,机票早没了,好不容易买到一张卧铺,做好冲锋的准备上车吧。到家最重要的事不是陪父母,而是四处再托人买返程票。

怕白天“你怕黑啊,我还怕白天呢。”对于现代人来说,怕黑无非是心理上的一种浪漫,白天才是 梦的开始;重复乏味的工作,紧张凌乱的生活,无法预见的生存危机……

怕听真话 有一说一的人最吓人,实话实说的幸亏没几个。

怕传单 怕被强塞传单,随手一扔,又怕被罚款。

怕死机 资料全没了,灵感全没了,时间浪费了,计算机的忽然死机,是现代科技给人带来无限便利的同时对粗心的人一种幽默的惩罚。

怕专栏作家 怕鸡毛蒜皮成了豆腐文章;怕一夜激情,成了街头巷闻;怕嘴越来越贫,头越来越滑。

怕打客服电话 “办理业务请按1,咨询请按2,洽谈合作请按3……”按了十几次,最后转人工服务号码,然后就是等待音变忙音。

怕问年龄 医学昌明使“今年八十,明年十八”成为现实,“不认老”让Howoldareyou”的问题成为斗智斗勇的排雷游戏,小姐?阿姨?哥哥?阿伯?20?30?40?判断正确与否,这是个关乎别人面子,也关乎自己面子的问题。

怕买房 怕买了双重抵押的黑心房,要跟同样被骗的买家及收楼抵债的法院同房;怕买了价格只跌不失的期房,还没收楼自己就变成了负资产;怕买了质量不过关、无法综合验收的房,拿不到房产证感觉还不如租房。

怕手机 带了手机是一种职责,随叫随到有问必答;忘了带手机是一种失策,无法联络对公对私都要面对惩罚;手机的发展至今没法解决辐射对身体健康的糟蹋,短信骚扰又是新一轮的信息垃圾。从这些角度来看,《手机》中费老对手机的评价有很高的现实意义:手机是“手雷”。

怕承诺 承诺是一种个人道德合同,承诺无法兑现不单是一种感情谴责,更是私人生活中的违反合同,在一个“谁也输不起”的年代,不敢轻易承诺可以说是明哲保身,但也是量力而为,知法守法。老话说得好;不是我不明白,只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怕同学聚会 第一年聚会是渴望,第二年聚会是观望,第三年之后的聚会是失望;职位的攀比、收入的攀比、老公的攀比、衣着的攀比,买单的攀比,青春的女孩变成世俗的师奶,挥斥方遒的愤青变成恶俗的官僚,不赴同学聚会是为了那些让人不能忘却的纪念。

怕没品味 品味的标准天天变。上馆子怕选的地方被人笑话,怕眯的菜被人骂庸俗,不穿名牌怕被人看不起,穿了名牌又怕被人说是暴发户,新买了几本书没看完就要先看书评怎么说,生怕一说出来人家开口就一个字:逊。

怕什么都不怕 无惧无畏是人生最大的悲哀,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与其如此,还不如有所敬畏地好好活着。

  (摘自《新周刊》2004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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