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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也要看市场

2005-01-01 16:41:00 来源:书摘 李艳飞  我有话说

业余时间跟美国的老师凯文(Kevin)学习口语。这天凯文讲到了美国的婚姻。从他发的小册子上得知,美国50%的婚姻以失败告终,而离婚的人中有80%的人再婚,再婚的人中又有50%再次离婚。这

个数字让我大吃一惊。粗略地计算一下就可以发现,美国有40%的人有结过两次婚的经历,20%的人有离过两次婚的经历。相比之下,中国的离婚率虽然在改革开放后呈现上升的趋势,但是比率还是比较低。据统计,1985年我国的离婚率是0.9‰,1989年上升到1.3‰,以后呈现不断上升趋势,1996~2000年一直在1.9‰徘徊,2001年达到了2.0‰。当我们奇怪地问:“为什么美国的离婚率会如此高呢?”老外对中国的离婚率如此低也感到非常疑惑。“低离婚率是不是意味着中国的婚姻都比较幸福呢?”他非常严肃地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凯文自己离过两次婚,他现在的太太也就是她的第三任太太也离过一次婚。难怪他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了。

对于离婚率的高低问题,人们往往从道德、社会风俗等方面去寻找原因。但是美国的离婚率如此之高启发了我,让我尝试从市场这个角度去寻求中美离婚率差距的原因。

我们知道,任何一种交易都必须有其可以交换的市场。

通常来说,如果到市场上交易的人数越多,那么这个市场也就越活跃,交易也就越容易成功,反过来就会促使更多的人到这个市场进行交易,带动了交易市场的发展和成熟,这样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同样也会有一个恶性的循环,如果这个市场发展不完善,则交易的成功率很低,或者人们对其交易成功的期望较小,那么人们就不会来市场上进行交易,使这个市场更加不活跃。

如果把婚姻当做是一种交易的话,(这样的论断可能会遭到大家的口诛笔伐,但是把婚姻看做是双方感情交换成功的一种产物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吧。)婚姻也需要市场进行交易。在这样的市场上,男女双方以自己的情感去交换另外一份情感,如果交换成功,则达到了双赢,各自找到了幸福的归宿。对于年轻的少男少女来说,这个婚姻的市场是自然形成的,并且是无形的,没有时间限制。这个市场在他(她)们生活的各个角落,一天24小时跟随着他(她)们。这是初次结婚的市场,美国和中国的情况是基本相同的。

然而论及再次结婚的市场,中美的情况就截然不同了。美国人离婚的很多,有再婚需求的人也很多,再婚市场规模很大,因而交易者选择的范围较大,成功的可能性较大。并且美国再婚市场的机构比较健全,据凯文介绍,美国有专门的离婚俱东部之类的组织,以供具有共同“悲惨”经历的人交流。在这样的市场里,市场信息充分且流通及时,交易者的交易费用大大减少,交易成功率较高,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循环――更多的人愿意来这里进行交易。正是有这么一个规模巨大而且信息传递较为及时的市场的存在,美国人在对离婚与否进行选择时,会更多地考虑自己现在是否幸福,而不是究竟能不能在市场上寻找到幸福,当他(她)感到不幸福时,他(她)就会选择离婚,这样美国的离婚率就可想而知了。

举一个例子进行说明。假设A有一个沙发,这个沙发破旧不堪,已经有钉了露出来了,经常把A的裤子刮破。A想换一个新的沙发,但是由于家里地方较小,他必须先扔掉旧的沙发才能去买新的沙发。在是否扔掉旧沙发前他就得做一番决策:如果沙发市场很近,市场规模很大,沙发品种很多,购置成本也不高,他可以用不多的钱很快就能买到称心满意的新沙发,他扔掉旧沙发的可能性就很大。相反,如果沙发市场很远,并且沙发的数量很少,品种较少,且市场十分凋敝,时而开放时而不开放,他不知道扔掉旧沙发还能不能找到合适他的沙发,这样的话他可能就不会扔掉旧沙发去购置新沙发。(我们假设他也不会用别的具有相同使用价值的物品去替代沙发,可能是因为邻居们都有沙发,如果他没有的话,会很丢面子,或者是他的孩子喜欢沙发等等。)

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这个例子恰恰表现了市场如何影响了美国人和中国人对待离婚的态度。美国的再婚市场比较大且健全,个人再婚的交易费用较低,交易成功的可能性较大。而中的再婚市场是一个典型的发育不完全的市场。首先,其规模小,参与交易的人较少,可选择的范围较小,交易成功的可能性较小。第二,结构失调。一个男女比例失调或者年龄比例失调的社会的结婚率是不会高的,这是困扰着我国再婚市场的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女性在再婚时可选择的范围远远要比男性小得多,这是不言而喻的事实。女性在再婚市场上受到的歧视使其交易成功的可能性比男性更低,从而使女性在面临离婚的选择时,更多受到再婚市场悲观预期的影响,促使其离婚意愿不强,即使可能现在她并不幸福。由此可见,中国再婚市场的瓶颈,从一定程度压抑了人们的离婚意愿,使中国的离婚率保持相对较低的水平。但是,我们要清醒地认识到,再婚市场的扩大和人们离婚意愿的实现是两个互为增长的因素,一个因素的增长必然推动着另外一个因素更大的增长,互为因果。随着我国市场经济的发展,经济多元化和价值多元化及自我意识的觉醒以及我国离婚率进一步的提高,则必然带来再婚市场的发展,再婚市场的扩大又会带来离婚率的进一步提高,两个因素互为促进。市场的作用可见一斑。

真正的市场经济,样样都得看市场,离婚当然也不例外了。

(摘自《经济学家茶座》总第十七辑,山东人民出版社2004年8月版,定价:10.00元。社址:济南市胜利大街39号,邮编:25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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