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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破译了“虎!虎!虎!”密码

2005-10-01 16:20:00 来源:书摘 谢天开 我有话说

池步洲
虎!虎!虎!

灼烫的电波穿过浓浓硝烟,在太平洋冰冷的云浪间飞驰。

1941年12月8日上午8时。日本海军联合舰队机动队偷袭珍珠港成功以后,担任这次偷袭的空中指挥官渊田大佐下令飞机上的无线电兵向偷袭珍珠港的舰队司令官南云发电报:“TOH!HUH!HUHru!请向东京转发报告。”

在附近海面坐镇“赤诚号”上的南云中将,当即收到了这一电报。

远在广岛湾“长门号”旗舰上的山本五十六上将和东京的大本营,也同时收到了这一电报。

在太平洋中心区域,从飞机上低功率发报机所发出的微弱电波,能够传到日本本土,在当时还是创记录的。

但只有极少人知道,与此同时一位名叫池步洲的中国抗日热血青年也创造了奇迹。

中国重庆歌乐山丛林蓊郁,军政部军技室的青年密码破译专家池步洲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神了,近30个日日夜夜的拼搏终于结出了硕果――早在五天前,这位热血青年就破译了这封电报使用的密码。

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现实的利益。二战前后,国际风云诡谲:德、意、日三“轴心国”采取“远交近攻”政策,希特勒先与斯大林就欧洲势力范围达成默契,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尔后又趁苏联不备发动闪电战,在一夜之间德军的坦克、机械化部队、飞机在苏联大地天空震耳轰鸣,长驱直入。斯大林仓促应战,又怕腹背受敌;而日本的第一步计划与目标是侵略东南亚,正无暇北顾,因此苏日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

日苏的默契,对中国的抗战极为不利,人们都把希望穿托在美国对日宣战上。但当时日军还没有进犯美国本土,尽管国内外呼声甚高,美国国会却迟迟不通过罗斯福的提案。得知日军将要偷袭珍珠港的情报以后,罗斯福没有吭声,忍痛舍掉珍珠港:只要日本的炸弹炸响,他就师出有名,可以迫使国会通过对日宣战的提案了。这是大国的“苦肉计”。

于是所谓“虎!虎!虎!”这个代号,二战以后几乎尽人皆知了,后来还成了一部美国二战电影的名称。关于其含义,一般的说法是事先约定偷袭成功的暗语。之所以要选“虎”字,有人说是因为日本有一名民间谚语“虎行千里必凯旋”。为此,传记作家吴越曾专门致函询问晚年侨居日本的池步洲老先生,池老先生回信说:日本政府在发动偷袭珍珠港之前几个月,就曾经用密电向各使领馆发布了许多暗语,这些暗语也都先后被他破译,但其中并无“虎!虎!虎!”这条暗语。渊田当时在飞机上发出的密电,可能是“东风,雨”这一隐语。这条隐语是日本政府发布的若干隐语之一,表示“日美开战”,这是日本政府规定全军甚至所有使领馆通用的,只要播发这一暗语,全军和驻世界各使领馆全军全都了然,不可能也没有必要为偷袭珍珠港单独设一隐语。因为“东风”二字的日语发音为TOH HUH,其中HUH的发音,与汉语“虎”字发音相近。“雨”字在这里当动词用,意即“下雨”,日语的发音为HUHru,其中-ru为尾音,很轻微,听起来和HUH也相差不远。因此,“东风,雨”的日语发音,是TOH HUH HUHru,反复播发,就讹变成“虎!虎!虎!”了。

池步洲和妻子白滨晓子

风急浪高 惊险回国

池步洲,1908年2月19日出生于福建省闽清县三溪乡溪源村。从小学习刻苦,成绩优异,高中毕业后,在五哥五嫂的倾力支持下,到日本留学,就读于著名的早稻田大学工部,学机电专业。毕业后,经人介绍,在中国驻日本大使馆武官署谋取一个翻译文稿的职位,并娶一位名叫白滨晓子的日本姑娘为妻。三个儿女先后出生,更让池步洲的生活充满了甜蜜和温馨。

然而,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使池步洲从幸福的巅峰一下子跌入谷底。

1937年7月25日――也就是“七七”事变的第18天,蒋介石在庐山发表抗战演说的第8天,乌云滚滚,停泊在神户港的“上海丸”轮船拉响了第一声汽笛,航程的目的地是中国上海。池步洲与自己的日本太太白滨晓子及三个儿女,有点焦急地等待孩子他舅白宾常太郎前来送别。虽说船票已经攥在手心,但因登船之前发生了意外,万一白滨常太郎没有赶来解围,一家人仍然无法一起回国。

盼望大海白浪滔滔,池步洲的心里很不平静,不禁回想起近半月来的风风雨雨:

池步洲在中国驻日本大使馆武官处工作,比一般人更加清楚日本人的狼子野心,知道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已迫在眉睫。他心急如焚,很想回国参加抗战,以尽匹夫之责,但牵绊太多,何日成行,一直难以确定。半月前,一位在日本警视厅供职的朋友匆匆赶到他家对他说:“你已经上了警视厅的黑名单,尽快离日回国吧。”这使他终于痛下决心,立即启程回国。他说服妻子,数日内办完房屋退租手续,处理完家当。但是,按当时日本的规定,凡中国人娶日本配偶出国,必须要有其父母的签字才能成行。为了减少麻烦,池步洲给妻子取了个中国名字白滨英,还让妻子穿着中国旗袍,交谈时全讲中国话。

但是,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大女儿美惠子只有3岁,还不会汉语。小姑娘看到大轮船非常激动,便叽叽呱呱地用日语嚷起来,急得白滨晓子只得用日语呵责。几个警察走过来,发现白滨晓子是日本人,便不准她离港,无论怎样解释都不行,非得要她的护照上有她父母的签字才行。这时“上海丸”已拉响了最后登船的汽笛,在这紧急关头,赶来送别的白滨常太郎到了。他出面与警察交涉,并代表白滨家族在护照和警方的文件上签了字,池步洲一家才匆匆登船。

五年前,晓子小姐自作主张嫁给池步洲,她的家人极力反对。这次晓子小姐居然要跟夫婿回国,破坏天皇的“圣战”,白滨家庭更是气愤万分,但是,按照日本望族的传统家规,嫁出去的女儿改从夫姓,就不再算是家庭成员了,一切行动,悉听夫家的意志。白滨家宣布,晓子小姐一定要跟夫君回国,白滨家人不干涉,但从此两家不再有任何瓜葛,以后晓子小姐无论死活,都不许再回娘家。

在甲板上,池步洲紧紧地攥着妻子的手,感谢妻子为了自己做出的牺牲。他望着渐渐远去的异国山水,心里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感情。

白浪掀天,海鸥翻飞,追逐着“上海丸”。

一心报国 成为破译专家

池步洲一回国,一位与陈立夫、陈果夫关系密切的留日同学就介绍他去“中国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统计科机密二股”做破译日军密电码的工作。池步洲在日本学的是电气工程,后来又兼修经济学,对电码一无所知。但他听同学说,如能破译出日军的密电码,等于在前方增加了10万大军,于是他就马上点头表示,只要是抗日救国,叫我干什么都行。

人生历程,有许多折点,皆由偶然的机会造成。池步洲不懂电码却去研究密电码,是一偶然;他跻身于特务机关,却没有参加特务组织,又是一个偶然。当时的池步洲,是个纯粹的书呆子,虽然在驻日大使馆工作了好几年,居然不知道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统计科是特务机关,还以为那不过是国民党中央的一般直属机构。他之所以能够“出污泥而不染”,与他的顶头上司李直峰有很大关系。李直峰非常赏识池步洲的才干和单纯,觉得这样一个爱国青年,不应该让他蒙受污垢。李直峰是中共地下工作者,曾任杨虎城将军的机要秘书,对中文密电码的破译颇有研究。1936年“西安事变”中,曾译出蒋方的许多密电送往延安,后奉周恩来副主席之命,打入中统局专门从事情报工作。当然,这一切池步洲是在几十年后才知晓,并且也是靠李直峰的证明,才使他在“文革”后洗清了32载冤屈。

1938年6月,池步洲奉命调到汉口“日帝陆军密电研究组”。这个机构既不属军统,也不属中统,而是直属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是蒋介石的秘密咨询机关,由蒋介石的内弟毛庆祥任组长,原交通部电政司对密电素有研究的霍实子任主任,后来又把李直峰调来当副主任,全组共有工作人员四五十名。

池步洲先后在两个破译密电码的机关工作了一年多,他发现其内部派系林立,尔虞我诈,根本不是他一个书呆子能应付的。他报国心切,不久便辞去密电研究组的工作,到国民党中央放手电台国际台担任日语广播的撰稿和播音,同妻子白滨英一起进行抗日反战宣传。

一天,军政部部长何应钦派人来对他游说,要请他到军政部无线电台总台去做破译日军密电码的工作。他再三推辞,仍无法推掉,最后只好以“每晚去指导两个小时,不妨碍对日广播工作”为条件接下了这份差事。于是,军政部从电台调来两名报务员,在重庆两路口租了两间民房,架起天线,从1939年3月1日起开始业余从事对日军密电码的破译研究,该小组由池步洲负责,相关业务仍由“密电研究组”领导。

日军的密电码,系统不同,电码各有差别。其中,陆军的密电码最难破译。整个抗战期间,日军陆军与海军的密电码始终未被破译过。空军密电码则比较简单,容易破译。当时,池步洲收到的密电码,有英文字母的,有数字组成的,也有日文的,其中以英文的为最多。但不论哪种形式,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字符之间不留任何空,一律紧密连接,不像英文电报每个单词一组,也不像中文电报每四个数字一组。有些英文密电,只从报头的TOKYO判知它是发自东京,内容则连一个字也看不懂。开始还以为它是军事密电,后来根据其收报地址遍布全世界,初步判官是日方的外交电报。池步洲决定从这些数量最多的英文密电码开始着手。

首先,池步洲发现,在一长串英文字母中,有许多“双字母组合”经常出现,以此判定这种电码不是用两个英文字母表示一个汉字,就是表示一个日文字母。于是按这个思路把一份份密电按“双字母组合”进行划分统计,发现使用频率最高的一共是十组。再假设这十组就是从0到9的十个数目字。如果能够找出哪一个是“1”,哪一个是“2”,就不难继续找出其组合规律,从而达到逐个破译的目的。接着池步洲又对数字作使用频率统计,发现十个数字中使用频率最高的是“1”字,而频率最低的是“9”字。他又把这十组数字代码使用频率最高的假设为“1”,把频率最低的假设为“9”;再根据“0”一般很少出现在数码开头这一特点,又从十组数字组合中找出一组基本上不出现在开头的数字,假定它为数字“0”。这样,算是初步破译了3个数字:1、9、0。再进一步设想:日军密电中的数字,很可能是我军的部队番号、兵员数目、枪支弹药的数量等。于是又从军政部要来部队建制资料进行核对,从“102师”的番号,不但推测了“2”字的代码,也推知了“师”字的代码。经过多次摸索,又从“师长”、“师部”等联想字推知了“长”、“部”等字和师长姓名的代码等等。

如此零敲碎打,逐渐破译了一些字词,再根据日语的汉字读音,顺藤摸瓜,又破译出一部分相关字,取得这样的进展与池步洲对日语的精通是分不开的。比如,他依据日语有十个“格助词”(永远跟在名词的后面以确定其格,例如ガ是主格助词,ヲ是宾格助词等)使用频率极高的特点,很快就一一找出,并由此推测相关的词语。例如电文的末尾,一般都有“返电ヲ乞ウ”(请回电)一词,根据格助词的地位,很容易就推知“返”“电”“乞”这些字的代码了。

从1939年3月起,池步洲就是这样单枪匹马,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在不到一个月时间里,就把日本外务省发到世界各地的几百封密电一一破译出来了。被破译的密电,其特点是以两个英文字母代表一个汉字或一个假名字母,通常都以LA开头,习惯上即称之为“LA码”。这等于池步洲为自己弄到了一本日本外务省的密电码!像这种破译密电码的工作,今天就是使用计算机,也要花费相当时间,而池步洲在不到一个月就大功告成,这不能不说是破译密电史上的一桩奇迹。为此,军政部还给他颁发了一枚奖章。

首战成功 截译惊天秘密

1940年8月1日,美国宣布对日禁运,并冻结日本在美的银行存款。这对已经陷于战争泥淖的日军是个重大打击。因为汽油储量只够一年使用,如果不能从美国、荷兰购进汽油,日军的坦克、飞机、军舰只有瘫痪。为此日军决心南下,以抢夺石油资源。于是在1941年7月2日召开的“御前会议”上,作出了“不惜与英、美开战也要进攻南越”的决策。日本的军事与政治寡头认为在珍珠港的美国太平洋舰队是妨碍与威胁日军南下的最大敌人,必须抢先下手予以彻底消灭。

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外务省频繁给西南太平洋各地包括菲律宾、安南、暹罗(泰国)、仰光、马来西亚、印尼、新加坡以及其他群岛上所有的使领馆发出密电,命令除留下LA密电码之外,其余各级密码本全部予以销毁;同时颁布了许多隐语,例如“西风紧”表示与美国关系紧张,“北方晴”表示与苏联关系缓和,“东南有雨”表示中国战场吃紧,“女儿回娘家”表示撤回侨民,“东风,雨”表示已与美国开战,共有十几条之多,并明白规定这些隐语在必要的时候会在无线电广播中播出,要求各使馆注意随时收听。

从1941年5月份起,日本外务省与其驻檀香山(今美国夏威夷州首府)总领事馆之间的密电突然增多,除了侨民、商务方面,竟有军事情报掺杂其中,这引起了池步洲的高度注意,他加紧了密码破译工作,并对美军的一些情况作了研究,他惊讶地发现日军电码的内容主要是珍珠港在泊舰只的舰名、数量、装备、停泊位置、进出港时间、官兵休假时间等情况。外务省还多次询问每周哪一天停泊的舰只数量最多,檀香山总领事回电:“经多次调查观察,是星期日。”这便是后来日军选择12月8日(星期日)偷袭珍珠港的重要依据。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电文中还频繁提到夏威夷的天气:说当地30年来从来没有暴风雨,天气以晴好为主。珍珠港就在檀香山旁边,是美国的海军基地,当时驻有炮列舰8艘、重巡洋舰10艘、轻巡洋舰12艘、航空母舰3艘,连同其他舰艇共有100多艘,陆军部队有1个师,空军部队有各种飞机约300架。这些情报都是一批事先派出的日本间谍搜集的,其中主要是由日本驻檀香山的总领事奥田男次郎搜集的,这位后来被称为“剪报艺术家”的间谍每天浏览檀香山的报纸,再将所有与美国舰队相关的消息剪下,分析整理后发回国提供给日军作情报。

1941年12月3日,池步洲截获了一份由日本外务省致日本驻美大使野村的特级密电,要求他:(1)立即烧毁各种密电码本,只留一种普通密码本,同时烧毁一切机密文件。(2)尽可能通知有关存款人将存款转移到中立国家银行。(3)帝国政府决定按照御前会议决议采取截然行动。

池步洲认为,这是“东风,雨”(即日美开战)的先兆。结合前此译出的檀香山军事情报,池步洲做出两点推测:一,日军对美开战的时间可能是星期天;二,袭击的地点可能是珍珠港。他把译出的电文送给顶头上司霍实子主任,并谈了自己的判断。霍点头称是,当即提笔签署意见:“查‘八一三’前夕日本驻华大使川越曾向日本驻华各领事馆发出密电:‘经我驻沪陆、海、外三方乘‘出云’旗舰到吴淞口开会,已作出决定,饬令在华各领事馆立即烧毁各种密电码电报本子。’说明日寇已决定对我国发动全面战争。现日本外务省又同样密电饬令日本驻华大馆立即烧毁各种密电码本子,可以判明日本已经快要对美发动战争了。”

密电译文被迅速呈递给蒋介石,蒋立即通知美国驻重庆使节。至于罗斯福总统接到警报后为什么没有采取任何防御措施,众说纷纭,有说是麻痹大意,有说是忍痛牺牲的苦肉计。但从常识判断,麻痹大意似不可能,忍痛牺牲也好像没有必要,究竟是为什么?只有老天晓得。

再战神勇 让山本五十六殁命南太平洋

太平洋战争后期,池步洲用同样的方法破译了山本五十六座机出巡密电。

山西五十六,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日本海军上将,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偷袭珍珠港的策昔得和指挥者,被誉为日军“海军之花”。他是一个兼有赌徒的精明和屠夫的残忍的超级武士。他曾正襟危坐于“赤城号”旗舰甲板上从容指挥偷袭珍珠港,并发布训词:“日本帝国的命运与这次战役息息相关,每个人都要竭尽全力!”偷袭成功后,又扬言要乘胜向南洋进军,攻占英、法的南亚属地,钳制马六甲少峡,打开欧、亚通路,与德、意两国会师,气焰十分嚣张。当时美国海军虽然在珍珠港遭受巨大损失,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元气,在西南太平洋上主动向日本海军进攻。1942年,在密德威(Midway,美国海军重要基地)、珊瑚海(CoralSea)及瓜达尔堪尔岛(Guadalcanl)等海域的海战中,给日本海军以重创。而作为日本海军灵魂人物的山本五十六则认为,进攻是最好的防御,于是拟定了一套新的作战方案,把前进的根据地转移到拉包尔(Rabaul,位于新不列颠岛东北部的港口,是日本的海军基地之一),再由他本人亲自指挥,在所罗门群岛与美军展开海空决战,企图反败为胜,阻止美军前进。

1943年4月18日,山本五十六乘专机出巡,既为鼓舞官兵士气,也进行实地考察。

此事属当时日军绝密消息,只有少数高级指挥官知道此事。为保证最高司令长官的安全,日本海军谍报机关事先对飞行路线沿途的“敌情”作了周密的调查,确定其绝对安全之后飞机才起飞。清晨6点钟,山本五十六及其幕僚分乘两架专机,由6架战斗机护航,从拉包尔机场起飞,当快到第一个目的地巴拉勒机场的时候,突然受到从瓜达尔堪尔机场起飞的16架美国空军P-38战斗机的袭击。护航机立即开火,但无法冲出重围,两架专机失去保护,只好从1500米高空紧急下降,企图在巴拉勒机场降落,但却被美国战机紧紧咬住,穷追不舍。最后,两架专机一架被击落在巴拉勒机场附近的原始森林中,一架被击沉于附近洋面的深海底。第二天,搜索队终于在原始森林中找到了坠机的残骸,山本五十六手握“月山”刀,横倒在飞机残骸的旁边,日军“海军之花”败落污泥。

事后,日本方面对山本出巡的日程、路线何以泄露一事百思而不得其解,因为日本海军的密电码是在4月1日刚刚更换的,不可能那么快就被破译,只能根据种种迹象妄加推测:有的说是日本海军内部有盟军的潜伏特务;有的说是因为两艘美国潜水艇袭击马琴岛,全歼岛上43名日本海军特别陆战队谍队员,缴去了密电码本;有的说从1942年夏到1943年春这一段时间中,所罗门群岛上空被击落的日飞机为数甚多,机上携带的密电码本虽然立即停用,但是有经验的密电码专家仍可以根据旧码把新码破译出来。后来日本拍的电影《军阀》,也据此演绎为美军破译了日军的密电码,导致此次袭击成功。

事实上,这份密电也是池步洲破译出来的。前面说过,二次大战期间,中国方面始终没有破译出日本陆军和海军的密电码。那么,这份海军密电又是怎么破译的呢?

说起来难以令人置信,但事情就是这样:重庆方面破译的并不是海军密电码,而是外务省专用的LA码。关于山本五十六出巡的日程,原来有两份电报,一份用海军密电拍发,通知到达地点的下属,一份用LA码拍发,通知日本本土。池步洲截获并破译的,是后一份密电。这份密电交毛庆祥上报蒋介石,蒋立即通知驻渝美方。这一回,高鼻子们完全折服中国破译专家的水平了,当即部署空军拦击,终于将山本五十六在南太平洋上空击袭。

池步洲因屡建奇功,被晋升为少将参谋。

后记:1951年,池涉洲在上海蒙冤入狱。1983年4月12日,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宣判池步洲无罪。晚年的池步洲被选为上海市长宁区政协委员,受聘担任上海社会科学院特约研究员。撰写多部重要著作,其中《日本遣唐使简史》,还得到当时中央领导同志的高度评价。2003年2月4日,池步洲在日本神户逝世,享年96岁。

(摘自《龙门阵》2005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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