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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熔炉到沙拉碗

2006-02-01 14:08:00 来源:书摘 〔法〕居伊•索尔曼 著 王新连 译  我有话说

1962年,在我们飞越的皇后区里居住的是意大利人后裔。2004年重新访问该区时,那里住的是新兴的美国黑人中产阶级。意大利人哪里去了呢?他们的社会地位上升了,迁居到更加绿郁葱葱的郊区去了,并融合到欧洲人的熔炉中去了;意大利留给他们的可能只剩下其祖辈的姓氏了。

在19世纪,英格兰人、爱尔兰人和犹

太人之间通婚是不可想象的。但是,1900年,纽约作家伊斯瑞尔・赞格威尔预感到这将要发生,就创造了一个新词:“熔炉”。从那时起,移居美国的各种群相互融合了,在两三代人之后,甚至族群一词也只剩下在民族服装中的记忆了。来自欧洲的各族人之间的界线变得模糊了。有一半的美国人,当你问到他的根时,他会讲出多个来源,还要再加上他们配偶的族源。在1962年,欧洲人之间的混血已不再引起争论;很明显,一种欧洲血统形成了。这是真的吗?

1965年,早自1920年就羞羞答答地开启的移民潮大门重新打开了,这次不仅是针对欧洲人的。其结果是在30年间,从亚洲、黑非洲和拉丁美洲来的移民蜂拥而至。美国巴尔干化的恐惧产生了。(巴尔干半岛是欧洲民族最多的一个地区,各民族曾不断发生战争,最后形成各民族的弱小国家。)在20世纪80年代,这是一个挺时髦的话题:美国是否会成为这么一个国家:许多取得美国国籍的人住在那里,有的来自欧洲,有的来自非欧洲的其他地域,各自固守一方,保持着自己的习俗,共处十分困难,会不会呢?悲观主义者们预言共和体制将要崩溃,乐观主义者们预测到一个新的社会即将来临,即“沙拉碗”式的社会模式将替代“熔炉”式的社会。在这样一个沙拉碗式的社会中,人们将混居在一起,但又不失去他们固有的自我。这样的担心被证明是过分的:从根上说,美国一开始就是沙拉碗,但两三代人后,就变成熔炉了。来自欧洲以外的移民,是否改变了美国的这一模式呢?实际上,与20世纪80年代人们所预言的相反,西班牙人、非洲人、中国人、越南人、印度人并没有固守他们的过去,甚至他们的语言。在20世纪80年代,人们曾设想美国会成为双语国家;而在2004年,虽有几百万的墨西哥人讲西班牙语,但他们的子女都讲英语。对于亚洲人来说,这一进程还要更快些;2000年实施的最后一次人口普查表明,有一半的越南人嫁娶了欧洲人。在西班牙语的人中,这一进程的速度慢一些,有三分之一,但是,趋向一体化的倾向是相同的。

只有美国黑人,更多的是出于他们自己的意愿,而不是白人的种族主义,处身在这一融合之外:1962年时,96%的白人宣布反对同黑人结婚;而在2002年,77%的白人对此已不持异议了。同在欧洲一样,除了美国黑人这一例外(非洲新移民的态度明显有别,他们更像亚洲人,而不是美国黑人),某些人期望,令一些人恐惧的种族群居主义在美国已不多见。这种种族聚居在法国就曾受到诋毁。在各个城市里的某些社区,可能有类似的种族聚居地;这样的自我隔离,更多的是共有产权体制促成了。在那里,新房客的进住,需要房屋的股东们通过;但是,这样的一种社会和种族分隔只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成不变的宿命。

因此,1962年宣布美国巴尔干化为时太早,而2004年宣布对此恐慌又为时已晚。族群色彩已经所剩无几:只表现在家庭的节日和殊途同归的感觉中,他们是爱国者,但不是民族主义者。但是,每一个美国人又总是是美国人的同时,又是一点别的什么(犹太人、意大利人、华人……)。对本源的回忆保持下来,比欧洲人更长远,但这又不妨碍他们的美国公民身份。令美国人自己都感到惊奇的是,每年上百万的新移民大潮,并未使制造新公民的机器伤风生病:熔炉经受住了考验。保护公民宗教信仰和政治自由的宪法、创造就业机会的资本主义、使人充满梦幻的市场经济,这三者不断地构成一个国家的社会契约,而且是一个人们向往的国家;国旗和英语又把这一切包成一体。

国旗?1962年时,我从飞机上并没有看到。但是,它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2004年回到皇后区,发现它是无处不在的;伊拉克战争和对军队的爱国主义式的支持更使之随处可见。但是,这幅无处不在的国旗只表明对美国政府机构的认同,而不一定就是好战;展示国旗不一定是一种爱国主义行动,有时只是为了在合同上签字。民主,资本主义和每个人的上帝,签字和批准。

  (摘自《美国制造》,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年1月出版,定价:3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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