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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第九个寡妇》故事梗概

2006-04-01 16:47:00 来源:书摘 严歌苓 原著 张雅荔 缩写  我有话说

严歌苓,女, 1986年发表第一部长篇小说,1989年赴美留学。代表作有:长篇小说《扶桑》(获台湾“联合报文学奖长篇小说奖”)、《人寰》(获台湾中国时报 "百万长篇小说奖 " 以

及上海文学奖)、《雌性的草地》等。短篇小说《天浴》(根据此作改编的电影获美国影评人协会奖、金马奖等七项大奖)、《少女小渔》(根据此作改编的电影获亚太影展六项大奖)、《女房东》等。中篇小说《白蛇》、《谁家有女初长成》、《也是亚当,也是夏娃》等。作品被翻译成英、法、荷、西、日等多国文字。 英译版《扶桑》曾登上2001年洛杉矶时报最佳畅销书排行榜。

她们都是在1944年夏天的那个夜晚开始守寡的。头天夜里山里跑出来几个“老八”,来史屯街上找粮,到第二天下午才把粮筹齐,刚要回山,碰上两个扯电话线的鬼子,顺手就宰了。没想到电线杆顶上还有一个鬼子,把消息从电话里传回鬼子兵营去了。一个连的鬼子包围过来,官道民道,羊肠小道一律封住,把全村的人赶到场子上。翻译说,场子上这几百人里,有十来个八路军游击队,他们是杀皇军的凶手。鬼子要媳妇们认领自己的男人。八个“老八”被八个媳妇当成自己的男人,给救下了。她们的丈夫,八个史屯的年轻男人给拉走了,去当苦工修工事、搬炮弹、挖煤,不累死也会饿死,侥幸结实活到最后,也会挨刀挨枪子。只有王葡萄,认下了自己的丈夫铁脑。但当夜,铁脑就被当做给鬼子报信的奸细给除掉了,脑袋被两颗子弹打烂,。

从此史屯就有了九个花样年华的寡妇,最年长的也不过二十岁。王葡萄最小,才十四。后来寡妇们有了称号,叫作“英雄寡妇”,只有葡萄除外。年年收麦收谷,村里人都凑出五斗十斗,送给英雄寡妇们,却没有葡萄的份儿。再后来,政府做大媒给年轻寡妇们寻上了好人家,葡萄还是自己焐自己的被窝,睡自己的素净觉。

葡萄七岁时,被一群逃黄水的人带到史屯,被村里的孙怀清买下来,做为他最小的儿子铁脑的童养媳。孙怀清在史屯街上开一个百货铺,种五十亩地,是史屯一带的大户。抗战时期,他一直在国民党、共产党、土匪之间周旋,主要是保护他自己和乡亲的利益。全国解放时,土改在史屯开始了。孙怀清被划为恶霸,斗争会场上,他投诚了解放军的大儿子孙少隽带领部队回来,要求土改工作队释放父亲,与土改工作队发生了火力冲突,孙少隽当场将父亲劫走。后来,孙少隽的部队被解放军挫败后,孙怀清被监禁到洛城监狱。

当全史屯人热火朝天地分田地分浮财时,葡萄和她丈夫的二哥孙少永相遇了。孙少永已是解放军的军医,年轻而充满理想,他回来的目的,是要帮助村里乡亲找到他认为父亲埋藏的财产。葡萄遵照公公的嘱托,决不吐露孙怀清埋藏现大洋的地方。孙少永劝导她假如交出银圆,父亲可能罪减一等,实际上他知道不可能。天真的葡萄为了救公公,把六百块银圆交了出来。不久,抗美援朝战争爆发,被监禁的政治犯人和被判为恶霸的地主,都将被枪决。已经爱上了二哥孙少永的葡萄,决意和他断绝情意。枪决在一个黎明执行,刑场是史屯一带人祖祖辈辈绑杀土匪的老河滩。清晨村里有人鸣锣吆喝,叫家属去河滩收尸,只有葡萄一个人去了刑场。她发现有一两个人还没有咽气,其中就有她公公孙怀清。她把重伤的孙怀清背回家,藏在红薯窑里。几个星期过去,孙怀清竟然转危为安。葡萄的勤劳、大胆和机警,使她的公爹在她营造的小世界里住了下来。

孙少永的到来,又一次给葡萄造成困境。两人一夜同居之后,葡萄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来到孙少永的医院找到他,他看出她的身孕,但葡萄硬是不承认,还是坚持和他断绝来往。得益于同一互助组的冬喜和春喜哥俩的照顾,葡萄利用一秋一冬的时间,将孕期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在春天悄悄地生下了少永的儿子。

从此,孙怀清远离人间、犹如阴界的生活里,有了一点欢乐和希望之光。但葡萄知道,孩子是不可能长久瞒过村邻的。麦收之后,她把四个月的儿子送到二十多里外山间一座矮小的庙里。这是一座侏儒的庙,她无意中发现了它。每年麦收之后,一两百侏儒会在庙周围安营扎寨,祭拜他们的一位侏儒圣人。葡萄把儿子裹在包袱皮里,放在侏儒们行经之处。她藏在灌木中,看见侏儒们把儿子带走了。

孙怀清因为失去了孙子,悲痛欲绝。此刻正是大办初级社的时候,当了社长的史冬喜,把社里的猪交给葡萄养。葡萄在孙怀清的指点下,把猪喂得超了标。这天晚上,孙少永突至。葡萄明白他是来找他的孩子的。作为一个医生,他的直觉告诉他,葡萄当时一定怀有身孕。葡萄告诉他,自己已经把孩子送走。葡萄的绝情,使他决定割断这段情缘。

夏天的夜晚,和葡萄相处得如姐弟的十七岁的史春喜,突然对葡萄发起了性攻击。葡萄在屋里,春喜在外,两人几乎相持了一夜。这一夜的动静,其实全让地窑里的孙怀清听了去。他已经准备好,只要春喜攻击得手,他便冲出去和他拼了老命。他意识到葡萄一天不嫁人,门前就断不了是非。因此他决定悄悄出走,到外地去漂泊,不再拖累葡萄。

孙怀清不辞而别之后,初级社合并,高级社成立。九个寡妇之一的蔡琥珀,当上了支部书记,史冬喜当上了社长。葡萄的猪栏一再扩大,给社里创造了财富。史冬喜在和葡萄长期的接触中,发现她渐渐对他有了感情。葡萄看中丑陋、憨厚的冬喜,是因为他善良,正直,所以不在乎他有家室,与他做了情侣。人民公社成立后,冬喜升为社长,在一场大雨中,为了把一个不愿搬离窑屋的老太太拖出去,被垮塌的窑洞砸死。

史春喜参加志愿军抗美援朝复员回来,在劳模大会上见到了葡萄。葡萄成了县里的养猪模范,但发言却令人失望,毫无觉悟,全是落后话。史春喜庆幸自己当年没和这样一个愚昧的女人发生瓜葛。

地区新来了一位丁书记,向史屯的人们问起葡萄的公爹孙怀清。丁书记当年在山里率领八路军打游击时,曾向孙怀清借钱,孙怀清也多次为游击队筹粮。他得知孙怀清被枪决的消息后,不禁黯然。

史春喜成了公社的社长,率领社员大炼钢铁。地里的庄稼没人收,柿子成熟从裂缝往下滴蜜汁,也无人去采摘。一拨一拨的参观团来看史屯公社的粮屯――那是下面堆土,垫上一层布,只在浮面上洒一层粮的粮堆。

葡萄从一个无赖口中,得到了孙怀清的消息。无赖叫史五合,以此消息向葡萄讹诈钱粮、肉体。葡萄把他引到侏儒庙附近。这时她的儿子已经是个八岁男孩,在每年一次与葡萄的相见中,直觉到她可能是自己的亲母亲,当葡萄引诱五合,五合扑上去施暴时,八岁男孩从庙里叫出一两百侏儒,五合很快死在侏儒的乱杖之下。葡萄根据史五合提供的线索,在一个农场里找到了隐名埋姓的孙怀清。此时农场正转为军管,肃清员工。她把公爹劝回了史屯,将地窑挖大,把老头儿再次安顿下来。

大饥馑开始了。社里的牲口被杀或饿死,成了社员的口粮,榆树林一片片被剥光皮,继而死去。孙怀清想到了鱼。这一带人是从不吃鱼的,葡萄捞回的小鱼,也不知怎样烹饪。她从此一趟趟地背着捞来的鱼,去十多里外的火车站,和站上伙房的人交换一点粗粮。到了第三年,孙怀清终于病倒。葡萄见他生命垂危,不得不去洛城找少永。少永此时已有妻室,但葡萄还是把少永带到了史屯,称有病人需急救。少永以为,病人一定是他的儿子,当他在地窑中见到半人半鬼的孙怀清时,惊吓得几乎灵魂出窍。在他的治疗下,孙怀清终于痊愈,但他拒不认这个曾建议枪决他的儿子。

“四清”工作队的老朴是位作家,他被分配到葡萄家住宿。葡萄了解了老朴的身世,以及他的善良、善解人意后,渐渐慕恋起他来。十分突兀地,她把这座窑院的秘密透露给了老朴。老朴不愿背叛她的信赖,也不愿做她的同谋,告病假匆匆离开了“四清”工作队。老朴再来到史屯,是“文革”开始之后。他被押到史屯来改造。妻子和孩子都离开了他,村里人也不再像对待名人那样对待他,唯有葡萄待他如故。外面世界发生了什么,葡萄既懵懂也不在意。在老朴最艰苦的日子里,葡萄的情爱成为他的慰藉。老朴的翻身和再次走红,标志着一个历史时期的结束。

“文革”期间,孙怀清经历了几次中风。每次被孙少永救治过来,他的身体便失去一部分功能。“四人帮”倒台时,孙怀清已是又聋又瞎。一个邻居男孩偶然爬上葡萄家的院墙,看到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那是正在院里恢复他半瘫的身子的孙怀清。渐渐的,村里人传说孙怀清复活的事。人们猜到葡萄将他隐藏了二十多年。但所有人都对外来的人闭口不谈这件事情。最后两个知青也离开史屯回城了。地主已经在落实政策了。但史屯人仍为葡萄坚守着这个秘密。孙怀清奄奄一息的时候,葡萄捡回一个女婴,是最后两个知青留在史屯街上的。

  (作家出版社2006年3月出版,定价:2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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