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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指数

2006-07-01 13:36:00 来源:书摘 彭程  我有话说

不丹是喜马拉雅山南麓的小国,偏僻闭塞,却一度成为舆论关注的对象。因为该国提出了一个名为“国民幸福总值”的概念,与国际上通用的各种衡量经济社会发展的指标大为不同。“政策应该关注幸福,并应以实现幸福为目标。” 该国国王如是说。

《幸福指数:繁荣的新定义》一文,介绍了这一概念的内容,提供

了衡量生活的一把新的标尺。

要想深入理解某种状态,有时需要从相反的方向进入。如果说,幸福的面貌常常显得混沌不清,那么痛苦却总是一种粗砺尖锐的、更容易被感知的状态。生存是一种执拗的本能,曾经被怎样的噩梦纠缠得不堪忍受,一个人才肯主动地弃绝人世?积羽沉舟,群轻折轴,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都是什么?《关于中国自杀现象的反思》中,那些农妇们的自尽,乍看是出于一时冲动,但背后实在有着漫长的积累。城市中,因为种种工作的或生活的压力而罹患抑郁症,甚至自戕的,也越来越多地见诸报端。自杀毕竟是一种极端形式,但那些每天与我们擦肩而过的人们,又有多少备受焦虑、悲观的熬煎,欣悦感被剥夺殆尽。它们深藏在生活的表层下面,令人想到海明威的冰山之喻。

幸福感缺失,是一组所涉甚广的症候群。人是社会化的生物,社会有机体的缺陷或疾患,势必会给个体带来困扰。当下中国社会转型期面临的众多问题,积累下的诸种矛盾,是造成许多国人幸福感不足的一个重要原因。《质疑“率先现代化”》和《“现代化时间表”与对科学的反思》二文,探索了现代化的实现路径和必要条件,但换一个视角看,未尝不是有关幸福的另一种解读,既然现代化的最终目标,从人本的角度看,是为了增进人的幸福。高效廉洁的政府,社会资源配置的公正公平,健全的民主与法治,诚信公平的氛围,优美清洁的环境等等,都应该是现代化题中应有之意,也即是构成幸福感的不可或缺的因素。关注幸福,只有首先从这个方面入手,才是抓住了根本。许多惨痛的教训已经证明,对于GDP片面的、过度的膜拜,正在使人们越来越远离幸福。

如果说以上指标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显得有些隔膜,那么不妨转换成这样一些具体的情境和感受:乘坐公交车时,不会因为乡下口音而遭遇冷眼;不必顾虑所购买的山货或海味被化学溶剂浸泡过,虽然它们看上去是那么鲜亮诱人;路遇危难,警察及时予以救助,你坦然接受而无需再三地致谢。。。。。。这种衡量幸福的尺度,十分简单,但更接近本质。那种无视矿工性命安全的煤炭生产,那种以牺牲山川秀美为代价的经济增长,可以增加报纸上和报告中的统计数字,可以彰显官员的所谓政绩,但并不能增加我们的幸福。说到底,幸福与否不是由他人来宣布,而是诉诸自己的感受。

通往幸福的道路,应该有多条。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群中,幸福的面貌在在各异。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中的差别原则,似乎也可以移来概括幸福释义的多样性。当下岗职工为筹齐孩子的学费犯愁,当退休老人为交付巨额医疗费焦虑,当居无定所者面对飙升的房价一筹莫展,当一介草民遭遇冤狱却申诉无门,对他们而言,幸福便是当下困境的彻底解除。社会保障制度的建立和健全,合理的政策干预,司法的公正透明,对于政府来说是责无旁贷的职责。完善的公共政策,能够为最大多数人提供最大幅度的幸福。

而同时,在幸福与个人的选择之间,似乎也产生越来越密切的关联。那些无衣食之虞的白领们在工作重轭之下的郁闷,那种收入增多但烦恼也同步跟进的现象,同样值得关注。这是一个随着经济高速发展而迅速壮大的阶层,他们的痛苦具有某种“时代病”的标本的意义。对于这种困惑,《舒缓是美丽的》试图开出一付解药。它介绍了正在西方发达国家兴起的“慢速运动”,其精神实质,和已经持续经年、影响更大的“简单生活”潮流是相通的。在其鼓吹者看来,减缓令人窒息的快节奏,摆脱财富功名的缧绁,选择过一种悠闲的、充满灵性的生活,在精神天地中充分遨游,一个人才能够真正地体验到什么是幸福。

相比由政府和社会实施的行为,这种选择更多是个人化的,救助者和获救者是同一个人。当今时代物欲喧嚣,能够遵循这种和主流价值观有很大不同的生活原则,确实需要一种勇气。也许,他们是对的,他们将被证明是发现了新的幸福疆域的哥伦布。正如《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所说的:“如果一个人跟不上他的同类的步伐,那是因为他听从的是另一种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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