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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和他的女朋友们

2007-03-01 15:19:00 来源:书摘 [法]索菲•里夏尔丹 著 韩沪麟 译 我有话说

生命中的女人

在他俩的整个生命中,萨特与他的母亲始终保护着最密切的关系。
萨特深深地爱着他的母亲,他一生都与她保持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如胶似漆,什么都影响不了他们,即便被冷落的继父也不行……

安娜-玛丽・斯威泽与前夫让・巴蒂斯特・萨特生下了让-保尔・萨特,守寡时还很年轻漂亮;1917年,她只有三十七岁,便再婚嫁给了工程师约瑟夫・曼希;她让他的儿子接受一个比较传统的生活方式与生活作风。母亲再婚后不久,他们便在拉罗歇尔安家了,小宝贝儿在那里上了四年级。新来的男人与这个小宝贝儿之间很快就不太融洽了。

“我的母亲嫁给我的继父肯定不是出于爱情,这个男人也实在不怎么可爱,”萨特在叙说他年轻时代的自传《文字生涯》中不客气地写道,“这个男人高高瘦瘦的,黑头发,黑胡子,脸色阴沉,大鼻子,眼睛挺漂亮。大概有四十岁吧……”萨特是这样描述的,毫无感情色彩可言。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们的关系勉勉强强地维持着。约瑟夫・曼希在七十岁那年,即1945年1月间突然去世。应该说萨特是暗自窃喜的。“小宝贝儿”收养了他的母亲,与她在波拿巴街四十二号的一套公寓里住下了。

安娜-玛丽・斯威泽第二次成了寡妇,在这之后,二十余年间,她就一心一意照料她的儿子,此刻的儿子已经成了一个传奇人物了。曼希太太仍然高雅脱俗,用路易十六时代风格的家具布置他们的公寓,并且买了一架钢琴,萨特经常在上面弹奏,为母亲,也为阿莱特・埃尔克汉姆,她是他家少数几个常客之一。萨特喜欢的生活方式是一成不变的:每个星期天与他的母亲共进午餐,餐桌上必有一道豌豆烤肉,直到1969年1月30日,母亲八十七岁仙逝为止。

  因丑而受到青睐……

1925年夏天,萨特失去了他年轻的表妹安妮・拉那,他因患肺结核离开了人世。在他的家庭圈子,她是唯一一个让萨特感到可亲的人。表妹下葬后的一次午宴上,萨特听着当地的公证人和医生在说话,感到百无聊赖。就在此刻,他结识了西蒙娜・卡米亚・尚斯,一个令人惊叹的女人,后来,她以西蒙那・约里飞的名字闻名于世。

这位少妇才二十一岁,住在图卢兹。在萨特和他的朋友那儿,他们干脆就叫她“图卢兹”。这个药剂师家庭出身的女孩既崇尚美又放荡不羁,以折磨男人为乐。这个夜间游荡又极端自恋的女人,净打情人主意,且换个不歇。她无法忍受简单平庸的生活。

在萨特看来,图卢兹首先是一个遥远的城市,它把他的心上人带走了。
1925年的一天,她看见萨特穿着黑色礼服,戴着宽宽的帽子,无精打采的样子,一下子被这个男人的丑吸引住了。这使萨特喜出望外。她既聪明又漂亮,她居然由于他长得丑,为了他的丑而爱他!不过,正如那时阿隆所说的,萨特的丑被他的智慧掩盖了。他说:“只要萨特一张口,只要他的智慧之光掩盖了他脸上疤疤癞癞的青春痘,他的丑也随之消失了。”

多亏了“图卢兹”,萨特满足了肉体的欲望,适应了新的生活方式。他的同学都为之惊讶不已。法国高师毕竟不是修道院,看门人也对这些先生们的女常客来来往往睁一眼闭一眼。

在年终的一次舞会上,萨特邀请了西蒙娜・约里飞。这个一向不修边幅的大学生,在一个晚上,突然变成了花花公子。他与他的穿着随意的女伴非常显眼。然而,这段日子过得并不顺畅,因为萨特在经济上无法满足女友的需求,再说,她对巴黎也很失望,于是便回到了老家图卢兹。不幸的萨特节衣缩食,在女友同意再见他时,他便到图卢兹去看她了……她让他学会了放浪形骸的生活方式,这是痛苦的学习过程。萨特在她的调教下,在放任自己的同时也学会了保护自己。

永恒的同居生活

让-保尔・萨特和西蒙娜・德・波伏瓦在20年代末。那时,他俩还只是年轻的哲学系研究生。
让-保尔・萨特和西蒙娜・德・波伏瓦是一对自由的伴侣,他们才华出众,生活超凡脱俗,让一些人嫉妒、一些人疑惑、一些人憎恶。然而,不管他们的同时代人如何评价他们,他俩彼此间的爱慕与信任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

“很随和,很漂亮,但穿得太糟。”1928年,在乌尔姆街法国高师校园的长椅上,萨特是这样说的。她的外号叫卡斯托尔,即英文中的海狸,很快她就成为、并且永远成为萨特生命中的女人,他的“必须的爱情”。至于“即兴的爱情”,他以后经历得多了,与他的伴侣一样,他只接受建立在自由与透明之上的一种默契。

1929年,在七十六位哲学系研究生考试中,萨特当着比他小三岁的西蒙娜・德・波伏瓦小姐的面考了第一名,而她得了个第二。有人说,在这两个优秀的考生当中,评审老师在决定名次之前犹豫良久。不久,卡斯托尔就成了著名作家和妇女运动的领袖。她与萨特在同一个战壕里战斗,一直坚持到七十年代中期。她是萨特的“小判官”,他的每一篇文章,每一个剧本,每一部手稿,都要经她过目的。

他俩之间不受约束的感情默契,后来成了一桩丑闻。萨特死后,西蒙娜・德・波伏瓦发表了萨特写的《寄语海狸》,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可以说是掀起了敌视的浪潮,他们直言不讳说他们不成体统,有伤风化。尽管作家萨特在生前也曾多次声明,他将发表他的所有信件,但嘲讽与挖苦的批评仍然冲着她来了。卡斯托尔饱经沧桑,她不在乎这些,如今失去伴侣才是最让她揪心的事!“他的死亡把我们分开了,我的死亡不会再使我们相聚。话虽这么说,我俩的生命在岁月的长河中如此谐和,已经够美的了……”

有女人缘的男人

萨特善于把时间切割开来用,让他的每一个女人都各得其所,因此有人说萨特是可以多配偶的人。在他的日常生活中,私下外出旅游、富有情调的幽会接二连三,从不间断,这构成了萨特感情生活的亮点,而卡斯托尔对此很满意。

奥尔加・柯萨基维茨(照片的左面)曾是西蒙娜・德・波伏瓦的学生,也是萨特的爱情生活中举足轻重的女人之一。
对此,萨特说过,写过,评论过。他总是喜欢与女人在一起,同她们交谈。他是个忠于感情的人,他的情人最终几乎都成了他终生的女友。卡斯托尔与他的情人关系之所以巩固,是因为他们之间毫不隐瞒与其他情人的关系,这反倒可让他们分享各自的体验与经验。

西蒙娜・德・波伏瓦是他的主要情人,除她而外,萨特还爱上了其他女人,其中就有奥尔加・柯萨基维茨,她是西蒙娜・德・波伏瓦的学生,后者在《女客》一书中曾叙述过他们之间的三角恋爱关系;在两年之中,奥尔加把这个小个子男人搅得神魂颠倒。后来,波伏瓦在书中写道,在她与萨特的恋情中,奥尔加无疑是唯一构成威胁的女人,这是前所未有的。三十年代末,奥尔加嫁给了雅克-洛朗・波斯特,后者是萨特的学生,就这样波斯特也介入到萨特朋友的圈子里了。哲学家与奥尔加的妹妹旺达也相恋过,但要单纯得多,也维持了好多年。

在美国,他在游历纽约时,遇到了多洛雷斯・瓦内迪,一见钟情。萨特在说到她时,说她使他体会到“大苹果”的滋味。他在这个被爵士乐震撼着的特大城市留连了几个星期,迟迟才回到法国。在回国时,萨特如同他向所有的“女友”提过的那样,向她建议,要为她在他家附近找一个小公寓并希望她接受他与其他女人来往。多洛雷斯・瓦内迪拒绝了,于是他俩痛苦地分手了,萨特成功地避免了丑闻,仍然保持着与其他即兴恋人的联系。

受宠的女人――西蒙娜・德・波伏瓦

萨特和波伏瓦在二战期间。那时他俩都在教授哲学。
1933年9月,让-保尔・萨特到柏林的法国学院做外籍辅助教师。其时,西蒙娜・德・波伏瓦才二十五岁,她在卢昂授课,她不喜欢做老师。她的教学方法与开放意识使校方很不满意,学生家长的投诉也纷至沓来。尽管这样,她还是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医学专业的证书。她声称精神上疲劳极了,去德国到萨特那儿休息半个月。

萨特在柏林定时给她写信。那时正是法西斯分子甚嚣尘上之际,希特勒于一月份上台掌权。在这样的背景下,萨特竟然爱上了他的一个同事的妻子。他称她为“月光美人”,对她的个性欣赏已久。自萨特与西蒙娜・德・波伏瓦认识以后,萨特还是第一次如此动情,这使波伏瓦陷入深深的不安之中。嫉妒噬咬着她的心,于是在1934的2月,她决定去柏林会见他。

萨特的欢迎态度让她放心了。波伏瓦刚到,他俩立即就小别如新婚了。他们的默契是建立在思想与计划相互交流的基础之上的;萨特那时创造力特别旺盛,她也担心另一位女性会窃取他的理论成果。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俩很快又像往常那样交流各自的心得。西蒙娜・德・波伏瓦原本就不该如此惊慌失措。她见到了她的情敌,那个女人没改变什么。他俩离得或近或远,萨特总是与西蒙娜・德・波伏瓦分享他的生活,他们真诚的对话能化解一切。

惊吓过去之后,波伏瓦想看看柏林的市容了。可是,一封从卢昂来的信向她指出,她迟迟不归,影响很不好。萨特不安了。他希望她尽快回去以免与校方闹僵。但波伏瓦想到他人居然能主宰她的命运,大发脾气,拒绝改变她的计划。向世界挑战是她的行动准则,她永远不会偏离。最终,她还是疑虑重重地按时回到卢昂。

  朱丽叶・格雷戈起步了

  解放后,战时一直呆在巴黎的朱丽叶・格雷戈常去王桥酒吧,认识了让-保尔・萨特、西蒙娜・德・波伏瓦、阿尔贝・加缪,同时,她也开始了她的演员生涯。这正是巴黎圣日耳曼-戴普雷街道夜生活最疯狂的时期……

在禁地酒吧,拂晓时分,朱丽叶・格雷戈在让-保尔・萨特、波里斯・维昂和梅洛-庞蒂的陪同下,从楼道口弯腰向下看,发现一条楼梯直通一个长长的穹顶地窖。禁地俱乐部就这样产生了。这是一个私人性质的俱乐部,从此以后,存在主义的信奉者们就有了自己的家。

女演员朱丽叶・格雷戈歌唱生涯的起步多少得到了萨特的帮助。
起初,萨特遭到年轻的格雷戈的断然拒绝,感到很有意思,就邀请她次日早上九点钟到他家坐坐。在家里,萨特拿出一份书单给少妇看,上面有保尔-克洛岱尔、特里斯丹・高尔皮埃尔、儒尔・拉弗格和雷蒙・格诺的作品。

未来的女歌唱家的注意力集中的雷蒙・格诺的诗《倘若你想一想》和儒尔・拉弗格的诗《永恒的女性》上了。萨特很满意,就把他为《禁止旁听》里的人物伊奈斯写的一首歌词《白外套街》奉献给她,并告诉她去找约瑟夫・科斯马谱曲,她照着去做了。

几天后,在让・维埃纳的钢琴伴奏下,朱丽叶・格雷戈首次在舞台上演出。让・维埃纳是在离开屋顶母牛俱乐部二十多年之后重新坐回这个位置的。演出获得成功:“他们善解人意、宽容友善;他们向这个小傻瓜热烈鼓掌,而她似乎还不会唱歌,噙着眼泪,吓得发抖。”演出后,弗朗索瓦・莫里亚克邀请格雷戈坐在自己的座位旁,向她表示祝贺。到了夏天,朱丽叶・格雷戈的演唱生涯就一发而不可收了。

  得天独厚的孩子

“乱伦是亲人间唯一让我激动的联系。”这是《文字生涯》里的一句话,一句出丑的话,也是富有创意的话。在萨特的一生中,特别是在他的生命晚期,这个观点将出现歧义。但这决不意味着作家承受了,或者让人承受着丝毫的牵强,倒是他得到了超乎寻常的另一种父爱。

他与西蒙娜・德・波伏瓦的爱情是超越等级观念的,他决不要孩子,波伏瓦也一样。他俩一致同意认领一个孩子,这样就解决了他们在文学领域接班人的棘手问题。

收养了阿莱特之后,萨特确认,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在他死之后将处理他的作品。
1956年,在让-保尔・萨特亲友的圈子里,阿莱特・埃尔克汉姆既是他的女友、情妇,又是他的养女、亲信;她是文科预备班的大学生,当时只有十八岁。她想会见正处在声名鼎盛时期的作家和哲学家,于是打电话给萨特的秘书克洛德・福试试运气。萨特同意解答她写的一篇关于《存在与虚无》的哲学论文中提出的问题,少女那时还很小,因为那时成熟的年龄该是二十一岁,她只有有限的外出的权利。但这个限制没坚持多久。萨特很快就把他与母亲曼希夫人居住的在波拿巴街上的套间让给她住了。其时,他的母亲已第二次守寡了。他俩关系的真正转折点是在1958年的夏天,那时他们在罗马小住了几个星期。

那个到了能做阿莱特・埃尔克汉姆的祖父年龄的人亲切地称她为“小家伙”,这个小家伙就是与萨特周围的女人不同。她穿着随意,从不涂脂抹粉,在任何时候都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但她就是天生丽质。萨特在1964年决定收养她了。收养文件由吉赛尔・哈里米公证,并于1964年3月在民事法庭上很顺利地通过了。阿莱特遂改名为埃尔克汉姆-萨特,与此同时,她也成了萨特文学作品的合法继承人。

(摘自《千面人萨特》,作家出版社2006年10月版,定价:2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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