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glish

这就是韩国

2007-10-01 10:29:00 来源:书摘 〔韩〕李御宁著 张乃丽 译  我有话说

韩国的地理条件

真是奇妙极了!怎么说呢?韩国人似乎比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忠爱自己国家的地形图,从报纸头版的装饰图到胶鞋底上的图标,都印着那幅兔子样的韩国地形图。

无论是在

破烂不堪的居家卧室的墙上,还是在有木槿花、叶的刺绣品上,都能经常看到韩国半岛那似兔子样的形状,不管那刺绣品绣得多么拙劣!也不管那粘着苍蝇的木框子多么单调!透过它们,我们完全可以看出这个民族内心深处隐埋着的愿望。当然,法国人也爱塞纳河,德国人甚至也把莱茵河神化,但那些都是国土的一部分,没有哪个国家的人像韩国人那样,把国土整体的形状弄成一个徽章,或把它作为“锦绣江山三千里”的标志大加赞颂。即便在国粹(民族)主义猖獗的日本,有把“富士山”或“樱花”的标志贴在拖鞋上的,但也没有把它作为国家的地理象征去大加夸耀的。

其实,韩国人这么做有其不得已的、略带悲情色彩的理由。这样的行为表现出对将要消失的国土的担忧和不安,而这种担忧和不安从我们的脑海里一直难以抹去。

中国的国土面积比韩国的大五十倍,在那广袤的大地上有活跃着强健游牧民的北亚大草原,而韩国仅仅像是那片土地上萎缩在一个角落里的一点痕迹、一块被紧攥着的半岛。相比之下,在这小小的半岛上的住民不得不把自己国土的命运看得至高无上。

如果不是因为幅员辽阔而去强调三千里,而是因为国土狭小去强调三千里便更是可笑;没有赞美,哪来叹息!与其说这是对祖国的钟爱,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种对国土的确认。

因此,当我们的国土被日本占领的时候,深植于我们脑海里的“兔”形便浮现出来,这就是那被称做三千里的江山、就是那个难以简单抹去的印记,这成为我们确认国土的一种办法。每当听到孩子们大声唱着“半岛三千里”的歌时,都觉得这似乎是韩国人在向全世界的人们悲愤地哭诉:“这片大地是我们的,希望谁也不要动它!”

打开亚洲地图认真看一下,便会明白,我们为什么总是过着以泪洗面的日子,这要归咎于韩国那倒霉的地理位置。日本有位历史学者就韩国不幸的地理位置曾写道:“铺开亚洲地图看一看,靠太平洋那边,大陆俨如母亲的胸膛,朝鲜半岛却宛若那胸膛上的乳房,从乳房中滴出的两滴奶,一滴是对马岛,另一滴是坨歧岛。而日本列岛却恰如大陆怀中抱着的婴儿。向大陆南北两端开放的朝鲜半岛虽然享受着北亚文化与中亚文化遗留的精华,但当北亚强大的政治势力兴起时,它(朝鲜半岛)则被置于这股势力的庇护之下;当中国出现统一的王朝时,它又不得不归顺该王朝,可见它总是陷入一种难以抗拒的不幸之中。”近代之后,朝鲜半岛又成为日本进攻大陆的“桥头堡”,我们永远难以忘却这段受尽欺辱的历史。

花草的名字

河边或路旁,有一种草花总是在暮色将至、月光降临之时悄然绽放。有时它像月光一样泛着淡淡的黄色,可有时它又会变成浅浅的蓝白色。这草花为什么会逃避阳光而留恋月色?它叫什么名字?

传说有一个非常爱慕月亮的尼夫(妖精)魂,由于挚爱月亮竟然阻挠天空的繁星们闪光发亮,她的行为触怒了宙斯神,于是宙斯神把这个尼夫魂驱逐到了一个月亮和星星都没有的地方,月亮悲伤地思念尼夫,到处寻找她的踪迹。宙斯神知道后,布云降雨设法阻挡他们相见相爱,尼夫一直苦苦地等待着月亮,以致思念成疾,没有多长时间便郁郁而逝了。之后她的魂魄被埋入了一个土丘,不久,从那土里长出一束草,这草在静谧的夜晚安详地等待着月亮的出现,并在那时才把自己孤独的花朵打开……所以人们给这花起名“待宵草”,一个既让人怜惜,又富有情调的名字。但,在殖民地时代,我们也把这花叫“盗贼花”,现在也有人叫它“月见草”,这只不过是把“月见草”这种叫法从汉语移植于韩语中,是原封不动的借用罢了。

农民在这个国家长期受尽压迫,那种夜间绽放的花草,不仅让他们想到等待月亮的恋人们的身姿,还让他们深切感悟到社会的现实。一般的花在黑暗中都安详地沉睡而去,却只有它精神抖擞地绽放出花朵,单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它当做普通花草看待的,于是就有了“这不是‘盗贼’又是什么”的说法。

花与草是庶民的诗,是神话。在路旁随意盛开的那花、那草,正是由于它的虚幻与朴实才得到人们的爱怜。因此那花与草就有了许多美丽的传说,也被人们取了些美丽的名字。

名字中往往蕴含着大地之心动、民族之颂歌。但是,过去韩国人给花草取的名字却非常粗俗,类似于“盗贼草”这样的名字就很多。一些描写花草的文学作品也多是散文式的,诗一类的则很少。创作出无数优美民歌、编织出数不尽的绚丽工艺品的这个民族,为什么一定要给那弱不禁风的小草冠以“盗贼”的名字呢?“盗贼的搭钩”、“盗贼的木棒”(苦参)……从这样的草名里,我们是不是已经把握体会到了什么?是的,那就是人们看事物的“视线”。我们发现,那视线不是温柔可亲的,而是充满杀机,充满了警戒心。

“玉簪”、“凤仙花”这些汉式草名听起来十分美丽,但在我们的一些本地语里,像“尘芥”这样乏味的草名却很多,还有如“媳妇的手纸“、“媳妇的肚脐”、“狐狸的小便”、“氯尿草”、“鼻粪菜”……不仅如此,还有些甚至更难以启齿的叫法,如“狗蛋花”、“鳏夫的X”等等,大概也有人想给美丽盛开的花取上个风流的名字试试,不过最多也就如“妓生草”这样的名字,说它美丽,其实只不过与“妓生”沾点边。

夏天的夜晚,草丛中有种像露珠样闪闪发光的虫子,人们叫它“狗粪虫”。想像力如此贫乏,让人不免面红耳赤。即便是一些与花草相关的歌谣,也同样枯燥乏味得让人瞠目。

屁砰砰,桑之木。

屁股眼,蓬之树。

刀砍白杨,

刺到喉咙,

血流淌。

茨树啊,

摇来摇去,颤抖地生长。

一天又一天,

一年又一年……

干干的箭竹,

也会伤人。

伤了臀,贴枸杞。

伤了唇,贴蓝木。

等等这类的歌谣,只不过是看到各种树木后联想到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琐事,又是屁股,又是流血,又是贴伤口,都是些令人发怵的场面,其他的便什么都想不到了。

即便看到美丽素朴的葫芦花,也只唱出这样的歌谣:“葫芦哟葫芦,你的花苦,我的花甜哟。”

“你的花苦,只有我的花甜哟”,这是一种典型的排他利己思想在作怪。而且认为狭窄的岩缝要比广阔的原野值得留恋,这显然也是缺乏对人性的宽容和对生活的豁达态度的一种表现,这种价值观反映在那形容隐遁逃避的花的歌谣里,说明这个社会实在是过于刻薄。

给鲜花起不出漂亮的名字,在祖先流传下来的传说和民谣中也没有美丽的故事,这说明我们民众的想像力实在太贫乏。是啊,对于在被追逐、忍饥挨饿以及暴政中挣扎的百姓来说,哪有创造神话的精力!

人的幸福或者说真正意义上的人生并不在于吃得怎样、住得怎样,但如果没有温饱,也很难去谈论人生的价值和幸福。是的,在许多人看来,如果只沉湎于“吃了睡,睡了吃”,那是一种耻辱,但,我们的百姓却把那看成是幸福,所以也才有了写信时必有的问候――“寝食可安?”

把“睡”与“吃”作为生活全部的百姓,是没有精力创造神话的。生活在任何一个角落里都得不到安宁,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幸,我们可以透过这些进一步了解我们的民族大众,了解他们的思维和生活方式。

生存在“世故”中的民族

我们是一个对“世故”极为敏感的民族,有句谚语说:“只要会来事,即便在寺庙里也会有鱼吃。”与理论和洞察力相比,似乎“世故”更重要,这也是韩国人的一种思维方式。“世故”是一种感觉(意识、判断力、感官),但把它单纯地用“感觉”来解释又不甚全面。我们说,“世故”是弱者探寻强者心怀的手段,是一种在正常的原则和理论行不通的社会里不可或缺的生存智慧。

过去,百姓遭抓被带进衙门,他们首先要窥探衙役们的脸色。此时争论什么有罪无罪,争论什么国法、原则,都毫无意义。如果真去那样做的话,结果会更糟。重要的是,要尽快揣测出他们的心思,而不是莽莽撞撞地当面去问。

过去的鞭刑制度就非常典型。一样是打十鞭,那可要看行刑人的心情。有打一百鞭屁股连红都不红的,也有十鞭下去就要人命的。这“世故”与否竟关乎人命大事。

行贿也要讲“世故”。如果拿不准,送十两就可办成的事,结果你送了一百两或更多不就亏了嘛;如果应该送百两,你却送上十两给他,那反而要招致更可怕的后果。居于显赫地位的达官贵人也是如此,他们要窥探国王的心思,在国王面前也要表现得世故些才不会有错。

上朝的时候,他们常常在袖缝中偷窥龙颜作何表情。如果国王看上去心情不好,那说话就要格外小心,尽量避免直言;如果认为国王心情不错,那就赶快抓紧奏上些问题。假如判断得不准,那结果很有可能是身首异处,甚至殃及全族。

国王也要讲“世故”。这是指面对比自己国家强大的那些国家,如果一时疏忽,就有亡国的危险。

从百姓到国王每天都生活在世故中。

直观胜于理论,“世故”这一把握感情的东西胜过了理性。只有老于世故这一种感觉犹如针尖,才是最敏锐的。

甚至就连壬辰倭乱(丰臣秀吉侵略朝鲜的战争)时,我们也要凭着世故去探寻日本是否侵略我们。

派往日本搜集情报的韩国使臣,在日本逗留了半年,可回来汇报的内容,就只是些关于丰臣秀吉眼睛的“情报”。这是因为他们过于重视探寻他人的眼部表情。在国王面前,他们上奏的决定国家存亡的奏折是这样的:“丰臣秀吉的眼睛炯炯有神,他一定会攻打我们的国家”;而反驳者道:“他的眼睛看上去像老鼠眼,首先他不是能够攻打我国的人。”

日本当时也派使臣来韩国搜集情报,他们搜集的内容是这样的:士兵们携带的枪的长度;与妓女嬉戏的官吏的情形;在会场上撒胡椒粒,让人跳着去捡拾的百态身姿等等。总之,收集到许多被认为是韩国国家纲纪混乱的证据。而我们韩国的大臣,不是分析他们的国力如何、政略如何,而是根据秀吉的眼是像虎还是像鼠来判断他们是否侵略朝鲜。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要靠“面相”来猜测呢,这难道不是我们民族“老于世故”这种思维方式的一个“完美”写照吗?

假如那个时候,不去看重别人的脸色,而是科学地去判断和处理事情的话,也许就能够避免壬辰倭乱那样的悲惨战祸,或者采取彻底的“让开路线”以坐收渔人之利。

至今这种“世故”的思维方式在韩国仍然盛行。公司下属要看社长的脸色,民要看官的脸色;公务员要看上司的脸色;整个国家要看强国的脸色。“会来事,即便在寺庙里也会有鱼吃”,这句谚语让很多人相信:“世故”些,是有利于生存的。

(摘自《韩国人的心――这就是韩国》,山东人民出版社2007年1月版,定价:18.00元)

手机光明网

光明网版权所有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网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