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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旧闻

2008-03-01 14:28:00 来源:书摘 □ 南方都市报 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 编著  我有话说

广州旧闻”根据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报纸,选择的是反映当时社会面貌和变迁的题材,读这些文字,看这些图画,可了解当时的历史。

把“读书

”叫“读赢”的年代

广州人的忌讳

综合1925年7―10月《广州民国日报》“小广州”栏目文章及其他资料 广州人的语言禁忌比其他省市的人更多,主要表现在忌输财方面。而广州人处理自己不喜欢的词语的办法,就是反着来,不但避讳,而且要变“坏”为“好”。

忌“输”

广州商业发达,广州人又好赌成性,所以忌讳“输”,很多语言禁忌都和“输”有关。通书就是历书,也就是皇历,但广州话“书”与“输”同音,不好听,所以改叫“通赢”,也有人叫“通胜”。同样“读书”也要说成“读赢”。有一种中秋夜所卖的木鱼书,被叫卖者呼为“月光赢”。“丝瓜”的“丝”字也与“输”同音,广州人便把它改成“胜瓜”。莱莉是一种香花之名,但因为与“没利”同音,所以被称为“有莉”。

另外生意人最怕“蚀本”,所以喊吃饭为“嗌饭”。广州人喜欢改“舌”为“”,因“舌”与“蚀”音近;故猪舌头、牛舌头改称为猪、牛。医生舌诊,曰“伸条出来睇睇”。

忌“少钱”

广州人以水为财,忌讳与水相反的“干”。怕干的原因是怕“荷包干”。所以广州人把猪肝叫做“猪润”,不独如此,豆腐干、番薯干也被叫做“豆腐润”、“番薯润”。同样是“干”,干杯时不叫“干杯”,而叫“饮胜”。

因为“杠”和“降”同音,广州人把“竹杠”称为“竹升”,希望“生意发达,步步高升”。做生意,停下也不好,所以广州人乘车喊“停”叫做“慢”,该到站了叫“有慢”。广州有淡菜,因为淡的意头不好,所以又被叫做“旺菜”。

忌意头不好之词

“灰面”是旧时对面粉的称呼,广州不喜“灰”字,因为灰有灰心的感觉,所以改称“扬面”,扬面的扬有“显扬”的意思;苦瓜中的“苦”字广州人不喜欢,所以改成了“凉瓜”。鸡脚叫凤爪,狗肉叫香肉,也是同样的原因。

血也是不吉利的东西,所以猪血叫“猪红”,香港人说“挂彩见红”,红也是用来取代血的。

广州人不喜欢“散”,所以雨伞,在广州话里面叫做遮。

广州人不喜欢说“死”,“死”乃意头极坏之词,是人们所忌讳的,故死人曰“去世”、“百岁”、“百年”等。市井间还有“过身”、“唔在咯”、“返去旧时处咯”等。“棺材”改称为“长生”、“寿木”等。广州人把“气死我”说成“激生我”。

把汽车叫“市虎”的年代

公路初开 汽车猛于虎

“野蛮公交”是近年广州流行起来的一个词,实际上,80年前,广州市民就把公交车看作“野蛮”“吃人的”老虎。当时,广州市道路初开,公交车初设,交通法则未明,屡屡出现公交车伤人事件。

综合1927年《广州民国日报》 上世纪 20年代,广州不宽且不够平坦的沙石街道上,跑起了公共汽车,当时广州人对汽车的心态真是复杂:城市街道因汽车出现不断拓宽,然而也因汽车的出现,“马路如虎口,勿在当中走”,安全也变得重要起来。一个没有汽车的城市不可想象,而一个城市刚刚出现汽车时的窘态,虽然并不遥远,似乎也同样不可想象。

汽车是广州“三虎”之一

从《广州民国日报》的报道上可以了解到,当时汽车不叫汽车,广州市民更愿意把它叫“市虎”。据说当时广州有“三虎”,一曰“市虎”,一曰“烟虎”,一曰“疫虎”。公共汽车作为现代工业的产物,居然与鸦片烟、瘟疫相提并论,可见当时广州市民对汽车的态度。当时市政部门提出“马路如虎口,勿在当中走”、“马路最危险,行人需检点”的口号,提醒市民注意安全。

“市虎”伤人屡见不鲜

“市虎伤人”的新闻屡见不鲜,原因多是“行人走避不及”,显然,这和当时人们的公共交通安全意识有关。1927年2月春节期间,有工人列队游行,欢度节日,游行队伍中还有舞狮,好不热闹,当游行队伍行至商团公所旧址前时,“一辆公共汽车从后面突来,其快如飞”,轧伤一工人,当时工友非常愤怒,差点群殴司机,把一起交通事故演化成暴力事件。翻阅《广州民国日报》,发现报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市虎伤人”、“市虎又伤人”、“市虎伤老妇人”这样的新闻标题。这从一个侧面说明,“市虎”安全成了当时备受争议的话题。而问题最严重的地方是长堤,长堤车多人多,经常出现汽车碾人惨案。“长堤老虎”已成为当时的专有名词。

“开车抢劫”连累汽车

汽车除了伤人,还带来不少治安问题。比如经常有人在乘车时钱包被偷,也有人眼镜被碰掉,至于衣服沾油墨或者被弄皱的事情,更是经常有。有读者向报社投诉,总结“大荷包、近视佬及白夏布长衫的搭客,需要检点”,提醒这些人搭车要慎重。

自汽车出现后,借助汽车行劫的大有人在。1926年,吉祥路有一个米店被劫,而劫匪在得手后乘汽车扬长而去。除此之外,当年也有人意图乘坐汽车,闯进政府办事机关,虽然企图没得逞,但也引起了政府部门的警觉。

有车人士 态度骄横

1926年2月1日《广州民国日报》文章《广州市的汽车》 汽车本来是交通工具,但广州最初的汽车,却用来作为奢侈生活的象征。有自己的车的人都是官员或者富家子弟,乘车的人往往“穿红着绿”招摇过市,只为兜风取乐。有的还请几个拿着驳壳枪的士兵站在汽车两旁,威风凛凛,他们总是开着车在马路上慢慢悠悠,来来去去,有时候又风驰电掣,行人若不当心,就会成为车下之鬼。

普通市民最恨这些车横行无忌,所以在市虎之外,民间对这类“私家车”又有“老虎蟹”之说。

  旧报中的“鬼佬”形象

1924年到1926年之间,起源于中国南方的革命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打倒列强除军阀的口号响天震地。在翻阅旧时报纸时我们发现,在民族主义情绪高涨的年代,广州报纸上所提到的外国人,大多是以“无赖”、“野蛮”、“狡猾”等负面形象出现的。

〔滑稽〕肥妇跳车笑话

1924年5月12日《广州民国日报》 十日午,有一外籍肥胖官太式妇人,带同佩有驳壳短枪并二人,从沙基搭加拿大汽车至惠爱西路下车。该妇肥而足短,且是缠足,而落车之铁板,离地又高,该妇足不能及地,踌躇至数分钟,仍未下车,司机以其有碍开行时刻,已不满意,惟回顾该妇是官太,且有卫队随后,敢怒不敢言,迫得停车以待。时该卫队知其窒碍,拟扶之下车,妇竟拒绝,谓之不太好看,卒用全力一跃而下,卫队恐其倒扑,急趋前作维持状,观者粲然,卫队随后,亦忍俊不禁。据妇转入其宅第门口时,两旁守卫,高唱立正一声,妇因忙于回礼,其纤小之金莲,竟偶触石,隆然一声,竟卒跌倒,见者鼓掌,卫士亦矣,良久妇始起立,蹒跚而入。

解读:缠足的外籍肥胖妇人,本就是少见之人,还带着佩戴驳壳短枪的卫兵,自然难免成为众人注目对象。而此肥妇举动之生猛也确实让人忍俊不禁,先是“足不能及地”,然后便“全力一跃而下”,再后来“隆然一声”跌倒,场景滑稽。

〔无赖〕 俄妇强赖车资

1924年6月19日《广州民国日报》昨晚二时许,城内广大路口,忽起一片喧闹声,约历半时始止,查是租住于飞飞汽车公司二三楼之俄国妇,带同西洋水兵,一共四人,从普济桥分乘人力车回寓,定明每辆给值三角,等下车时,该妇等均不给付,即急足上楼,车夫等尾追喊索,反被踢伤屁股,始行闭门谢索,车夫等在门外愤愤大叫,惊动四邻,咸以为发生意外,警察闻声驰至,始悉原委,并在街外代车夫向楼上俄妇索值。后另有俄人上楼,即被车夫及警察缠纠,楼上妇见此情形,因须开门出纳,不得已始将原值给回车夫。众人始行散去。

闻俄人等,为俄国白党失败者,在此营丑业,已经数月,平引怪状百出,路人侧目。

解读:1924年,《广州民国日报》上的“俄妇”几乎都是以负面形象出现的。在苏俄,白党遭到红军攻击,溃逃各地,不少人在广州“营丑业”卖淫,这次又想坐霸王车,几乎没好形象。

〔恶兵〕 洋兵殴打华人之蛮横无理

1925年5月23日《广州民国日报》 昨廿一日下午八时许,又有某国水兵四人,行经沙基路,无故将华人次第乱殴,沿途华人被殴者,已有四人之多,迨殴至一肥胖华人之际,途人奔避,秩序为之大乱,其时适遇衣西装少年三人至此,以水兵无故逞凶,遂严向质问。岂料该水兵老羞成怒,竟又将三少年乱殴,该三少年为自卫计,结果四水兵不敌,狼狈而逃,入其洋行躲避,迨警察追至,无从戈获。闻被殴之肥胖华人,是沙基明德店东,经报警区存案,查外国水兵,动辄无故殴打华人,而曾受教育之水兵,亦胆敢在中国境域内无故逞凶,其蔑视我国心理,概可想见,深愿当局提出严厉交涉。

解读:外国水兵,坚船利炮,国耻、主权,外国水兵这个词能引起当时国人的诸多想象。

英兵威吓艇妇

1926年2月19日《广州民国日报》 昨十七日早九时许,晨光希彻之际,有一沙艇在西濠口载搭客两名,前往花地,距经沙面附近海面,突被在该岸停泊之英国浅水舰兵两名,不知口操何语,击枪指吓。该妇睹此情形,不知何事,大惊失色,致将搭客之毡帽及艇内木板跌下海中,亦所不顾,飞驶而避,当时适有罢工会纠察电船一艘,见此情形,亦不知何故,遂停轮观察。见该艇去后,两英兵始荷回长枪哈哈大笑,各纠察员始知该水兵威吓艇妇云。

解读:开个玩笑本来是无伤大雅,但因开玩笑的双方是英兵与艇妇,而开玩笑的道具竟为击枪指吓,这个便不只是玩笑那么简单了,情节虽不至乱殴华人严重,但英兵的蛮横无礼由此可见。

(摘自《广州旧闻:听报纸讲过去的故事》,南方日报出版社2007年8月版,定价:2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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