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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家巴菲特的童年

2008-09-01 18:25:00 来源:书摘 [美]罗杰•洛文斯坦著 顾宇杰 鲁政 朱艺 译 我有话说

几乎从波拉德医生将他在这个世界上惊醒的那一天起,6磅重而且早产了5周的沃伦・巴菲特就对数字情有独钟。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常和伙伴鲍勃・拉塞尔在拉塞尔家的前廊里消磨整个下午的时间:俯瞰着繁忙

的路口,记录下来来往往的车辆的牌照号码。暮色降临以后,他们就回到屋里,展开《奥马哈世界先驱报》,计算每个字母在上面出现的次数,在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变化的数字,就仿佛他们找到了“欧式范数”之谜的答案。

沃伦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白皙的肤色和粉红的下颌。他感兴趣的并不仅仅是数字,而是金钱。他拥有的第一份财产是爱丽丝姑妈在圣诞节时送给他的镀镍钱包,他总是自豪地把它拴在自己的皮带上。在他还只有5岁的时候,沃伦就在家里的过道上摆了一个卖口香糖的小摊,向过往的人兜售。后来,他开始卖柠檬汁――这回可不是在巴菲特家那条僻静的街上,而是在拉塞尔家前面,那里市区繁华。

9岁时,沃伦和拉塞尔在拉塞尔家对面的加油站数着从苏打水机器里出来的瓶盖数。这可不是一个无聊的举动,而是一个简单的市场调查。橘汁的杯子有多少?可乐和无酒精饮料有多少?两个小男孩把这些瓶盖运到货车上,然后把它们在沃伦家的地下室里成堆地贮集起来。他们想知道:哪一种品牌销售量最大?谁的生意最红火?

当大多数孩子都还对商业一无所知时,沃伦就从他那做股票经纪人的父亲手里搞到成卷的股票行情机纸带,他把它们铺在地上,用父亲的标准普尔指数来解决这些报价符号。他还在当地高尔夫球场的草地上寻找用过的但还可以出售的高尔夫球。他也曾来到赛马场,在满是锯末的地板上四处搜寻,把那些被撕破丢弃的存根翻过来,他常常能发现一些中了奖但又不小心被扔掉的票券。在内布拉斯加炎热的夏季,沃伦和拉塞尔跑去给“奥马哈乡村俱乐部”的大款们扛高尔夫球棍,然后挣得3美元的报酬。傍晚时分,美国中西部笼罩在宁静的暮色中,他们坐在拉塞尔家前廊的滑车上摇来晃去。这个时候,车流和电车发出的叮响声在沃伦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主意。看到许多刚好开过拉塞尔家门前的车,沃伦会说“要是有办法从它们身上赚点钱就好了”。

那么,究竟什么是这一切的根源呢?

在家中的三个孩子中,沃伦排行老二,是唯一的儿子。他的母亲来自内布拉斯加一个小镇,是一位身材娇小性情活泼的妇女。她是个贤内助,同时还有“很好的数字头脑”。沃伦的父亲既严肃又和蔼,他对沃伦的一生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是他,在沃伦的眼前展现了一个股票和债券的世界,并种下了未来发展的种子。但是,就可知道的情况来看,霍华德・巴菲特对数字的精明和他儿子还不太一样,同时他也并不热衷于赚钱。那么,究竟是什么力量使得沃伦从如此富有教养、舒适安逸的家里出来――在赛马场的地板上爬来爬去?究竟又是什么,使得他在多年以后能施展绝技:他能在头脑中计算大量数据,而且可以像记得阿克伦的人口那样易如反掌地记住浩瀚的数据,一次又一次地震惊商界的同事们?沃伦的妹妹罗贝塔断言道:“那一定是基因的作用。”

父亲霍华德不愿贬损自己的儿子。他一直表现出对沃伦充满信心,同时对沃伦所做的任何事情都给予支持。因此,尽管沃伦继承了母亲那种乐天性格,他的整个世界还是围绕着他的父亲。

身高6英尺的霍华德,不论在身体还是其他方面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以勤奋的工作来挣钱养家。他不仅有佣金收入,还拥有来自奥马哈屠宰场的一家小企业――南奥马哈饲养公司的收入。他并不热衷于金钱,而是醉心于宗教和政治,他是一个自觉遵守道德的人,对自己那种极端保守的信仰充满了勇气。“他完全遵从主的旨意。”一个当地的银行家说。

霍华德认为罗斯福正在使美元贬值,于是发给孩子们金币,还给家里添置了许多漂亮的陈设,不仅有水晶吊灯,纯银的盘碟,还有东方韵味的挂毯。所有这些都反映出他的观点:有形的财产比美元更好一些。他甚至还囤积了罐头食品,买了一个农场,目的是在极度的通货膨胀中为家庭找到一个避难的场所。

霍华德十分强调养成独立思考习惯这一原则,这比他的任何一个政治观点都还要持久一些。他让孩子们聚到身边,给他们背诵着爱默生的一段名言:

最伟大的人,是在嘈杂人群中完美地保持独立人格的人。

霍华德还向孩子们灌输宗教价值观,但依旧使用的是一种世俗的教育方式。几乎没有哪周他不提醒沃伦姐弟俩要记住他们的责任――不仅仅是对上帝的责任,还有对社会的责任。他总爱对他们说:“我并不要求你们承担所有的责任――但是你们也不能因此而推卸自己的那份责任。”

如果有人告诉他某种社会弊病时,他会对对方说:“您确实是个好公民。那么,您将为此做些什么呢?”

他的孩子们都唯恐辜负自己的父亲。沃伦的姐姐多丽丝甚至不愿和那些喝啤酒的朋友们坐在一起,生怕被父亲撞见以为她染上恶习。“父亲坚持所有这些高尚的原则,”罗贝塔回忆道,“这让你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个好人。”

沃伦是最崇拜他的。他和父亲很亲密,在父亲面前显得既放松又平和。有次在教堂里,沃伦对他那落后于时代的父亲说:“那些流行音乐,要么是你会唱,要么是我会唱,就没有一首是咱们俩都会唱的。”霍华德慈爱地称自己的儿子为“火球”。

像其他孩子迷上新型飞机一样,沃伦被股票深深吸引住了。他常常跑到霍华德日益兴隆的股票交易所去,交易所已经迁到法纳姆那幢有大理石柱子的奥马哈国民银行大厦的17楼去了。在父亲的办公室里,沃伦常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收藏在印着烫金字专柜里的股票和债券单据。在沃伦眼里,它们具有某种神奇的诱惑。

回到家里,沃伦便开始自己动手画股价图,观察它的涨跌态势,由此引发了他想解释这些态势的念头。在11岁的时候,他在每股38美元的价位果断地买进了三股城市设施优先股股票,还给姐姐多丽丝也买了三股。多丽丝后来回忆道:“我认为他很清楚自己都在干些什么。这孩子简直生活在数字之中。”然而,城市设施股的股价跌到了27美元。当股价又回升到40美元时,沃伦抛出股票,扣除佣金之后,第一次在股市上获得5美元的纯利,结果他的股票出手不久,股价升到了200美元。这也变成了他耐心不够而受到的第一个教训。

沃伦在跟踪信息方面做得更加出色。受到输赢决定中数学原理的启发,他和拉塞尔开发了一套供跑马者使用的信息系统。几天以后,他们便发现系统有效用,于是他们在“马仔的选择”的标题下写出自己选出的号码,然后带着一大堆复印件来到阿克・萨・本跑马场。用拉塞尔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发现自己可以卖出一些。我们四处挥舞着它们,叫喊着‘买份马仔的选择’。可是因为我们没有执照,所以生意很快就被停止了。”

沃伦的业绩都是建立在数字基础上的,他对数字的信任超过一切。相比之下,他不赞成家族流传下来的那些信条,甚至当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显得太数学化,太逻辑化,于是不能在信仰上产生飞跃。他接受了父亲伦理学的观念,但并非是因为他确信有无形的神性存在。这种未经雕琢的逻辑给这样一个思想诚实,尤其还只是个小男孩的他,带来的唯一后果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从表面上看来,巴菲特的家庭是如此的完美:充满爱意,繁荣兴盛,受崇高的道德所激励,而且以家庭为中心等等。妻子利拉对待自己的丈夫就像对待君王――尽管他很仁慈,但毕竟是君王,她渴望成为一个完美的妻子。沃伦的朋友们都觉得她娇小可爱,性格开朗,还有可爱的微笑――甜美的,富于社交的,总是显得很兴奋的微笑,好像北方的善良女巫。

但是当追求完美的压力太大时,她就会把对上帝的愤怒发泄到沃伦和他姐姐的身上。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这个幽默可爱的女人就会变得无以名状的狂怒,残忍自私地对着孩子们暴跳指责。有时一连好几小时。她责骂、贬损自己的孩子,认为他们没什么事做得够格;也不断地比较、斥责,搜寻着每一个她能想到的过错。

当利拉处于狂怒中时,仿佛被恶魔附身,沃伦姐弟做的任何事情都难以逃脱她的注意力。任何轻微的违抗,都会招致她恶毒的申斥,甚至当他们压根没有做错什么时,她都会凭空捏造是非。

在沃伦姐弟看来,利拉的脾气是完全无法预料的,于是更显得恐怖,而且一旦她发作起来便无可逃避。她虽身材娇小,却很有力气。如果他们奋力挣脱,她也会猛地抓住他们说“我可还没完呢”。然后,突然之间,暴风雨收场了,她又变成了一个甜美的小妇人了。

近几年有一次,沃伦的一个儿子刚从学校回到家,给利拉打电话问候。她突然冲他发泄了所有的怒气,管他叫可恶的小人,说他不经常打电话来,还细举出她臆想出来的他性格上的各种无可救药的失败之处。她整整念叨了两个小时。当沃伦的儿子放下电话时,两眼噙满了泪水。沃伦安慰他说:“现在你知道我每天都有怎么样的体会了吧!”

显然,在巴菲特家里从不谈及此事。一天早上,那时沃伦还很小,霍华德下楼来警告他说:“妈妈又在发火了。”而更多的时候,在霍华德出去以后,沃伦的姐姐会听到她搬弄是非的声音,于是两人互相提醒一番。他们的父母之间没有争吵,冲突都发生在利拉和她的孩子们之间,而且这也必然是一场沃伦姐弟绝无可能占据上风的争吵。

沃伦丝毫不作反击地应付着这场无奈的战争。妹妹罗贝塔说:“他没有被逼疯,他把事都埋在心里。”住在街对面的杰里・穆尔发现沃伦这孩子从不与任何人发生争执。他总是害羞地避开邻里间寻常的争吵――避开了任何形式的冲突。

他从未向朋友们提过自己母亲的脾气,而且他天生的慢性子也不会使这种情绪偶尔不慎流露出来。但是有的男孩注意到沃伦待在他们家和他们玩耍的时间要比他待在自己家的时间更多。拉赛尔夫人总说:“我用小猫把他引出去,而用牛奶把他唤进来。”他的同学拜伦・斯旺森回到家里,会发现沃伦正坐在他家厨房里,天真而可爱地喝着百事可乐,嚼着土豆片――在那段平稳的时期,美国人都不锁屋门。沃尔特・卢米斯说他妈妈在他父亲到家后不得不把沃伦送出门去,好让一家人吃饭(在回忆时,他冷冷地加上一句:“把他赶走,挺不好意思的。”)。

后来,沃伦的儿子彼得曾考虑过,父亲的成功是否一定程度上归功于他想离开这个家的欲望驱使。答案不为人知,但他的确有某种欲望。沃伦曾坐在玫瑰山小学的太平梯上,平静地对他的好友们说他将在35岁以前发财。他从来没表现出自吹自擂、头脑发胀的迹象(用拉塞尔朴素的语言来形容就是“他的帽子始终大小合适”),他自己也对此深信不疑。

  (摘自《沃伦・巴菲特传〈修订版〉》,海南出版社出版,定价:39.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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