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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军情报局的诞生

2009-02-01 17:00:00 来源:书摘 [美]威廉•布鲁尔 著 廖根福 俞惠 邓晓宇 译 我有话说

1942年6月,正值澳洲阴冷潮湿的冬季,道格拉斯・麦克阿瑟想出了一个主意,他要选择一条洋面与丛林相结合的路线打到澳洲以北5000英里处的东京。他不打算直攻日本的要塞,而是跳过这些据点,让沿途的各个要塞自动衰败下

来。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曾是西点的一个棒球明星,他引用“击虚蛙跳”来形容他的这一战略。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召来他的主要情报官――陆军上校查尔斯・威洛比。威洛比出生于德国的卡尔・韦登巴赫,带有浓厚的日耳曼口音。一些下属称他为“普鲁士教官”,也有一些人称他为“查尔斯先生”,因为威洛比既是一名强横的职业军人,又是他所干那一行的专家。麦克阿瑟告诉威洛比:他想让威洛比成立一个庞大的秘密组织来帮他扫平通往东京的障碍。

在澳洲和菲律宾之间,麦克阿瑟希望有数百名间谍活跃在日本所占领的领土和敌人后方;同时还要有大批出类拔萃的突击队通过实施“打了就跑”的突然袭击,使敌军长期处于高度恐慌中,从而打乱其阵脚。通过对这些人员进行暗杀和搞阴谋破坏活动的训练,他们就可炸毁工厂、船只、机场、电站、兵工厂、仓库及相关人员――只要是对日本有用的人或物,都将成为袭击目标。与此同时,作为现代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还得有一个分布广泛的宣传机构与那些行动机构相配合,这将使得那些长期受日本人束缚压制的人看到希望和光明,而且还可打击敌军士气。

7月2日,那个在棉兰老岛的德尔蒙特农场差点把麦克阿瑟将军打死的艾立森・英德上尉,被他的顶头上司凡・梅尔史密斯上校召去。该上校出生于纽约一家名门望族,是查尔斯・威洛比的副手。梅尔史密斯说话声音很低,他简要地向英德介绍了麦克阿瑟将军的计划:要专门成立一个秘密战间谍机构,其名称是盟军情报局(AIB)。

现有的几个小规模、非正规的战争情报机构为AIB的成立奠定了基础。这些小组织将会得到迅速扩大,并将获得充足的现代化专业装备;它们当中的每个小机构都将拥有必要的自主权,但他们都必须接受AIB的重要指示。

梅尔史密斯和英德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拟定出AIB的职责,内容如下:“获取和报告有关太平洋西南地区的情报;通过破坏扰乱敌军的士气来削弱敌军;为被占区的当地力量(即游击队)提供援助和支持。”G.C.罗伯茨上校被任命为AIB情报局的负责人,他原是澳大利亚陆军情报首领。英德上尉被任命为副负责人兼财务部长。

1942年7月6日,超级秘密的AIB悄无声息地诞生了。这个秘密组织只有一种真正经过训练而且行之有效的组织形式―― 一个绝无仅有的澳大利亚间谍网络系统。这一间谍网络系统由无数海岸岗哨组成,而这些岗哨都躲藏在长达2500英里呈弧形分布的荒岛上。这样,所有通往澳洲北部的海、陆、空通道都可监测到。

具有先见之明的澳洲政府,早在1939年9月就已经建立了海岸岗哨网,这比日本“战车”开始以不可动摇之势一路向南直逼澳大利亚大陆早至少两年。在澳大利亚皇家海军的情报首领R.B.龙上尉的带领下,他的下属军官们成扇形散布到了世界上最原始的岛屿上,有的混入到丛林金矿的矿工中,有的干起了椰肉买卖,有的做了传教士、接线员,抑或成了管理人员。

日军刚开始入侵太平洋,这个精力充沛而又精明能干的军官龙上尉也立刻着手壮大他的秘密组织――这是澳洲的第一道防线。这次应急性的人员扩充工作由不善言辞、偏重实干的海军少校艾里克・费尔特和龙上尉属下的二号人物负责。

费尔特给丛林间谍组织取了一个代号――斐迪南。这是曼罗・利夫作品中一头著名公牛的名字,这个名字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斐迪南组织的间谍成员必须十分效忠他们的事业。这个始终没有超过百人的特密组织在整个战争中都不得走漏半点风声。由于日军百般搜寻以及偶尔会被一些本地叛徒出卖,所以这些孤独的“守望者”在整个活动过程中必须经受得了无尽的折磨。

这些“海岸岗哨”所使用的通讯工具叫“远程无线电台”,它是由澳洲的科学家为斐迪南秘密组织专门研制的。这些小设备具有抗丛林花霉症和耐高温的特性,便于生手操作,而且万一发生紧急情况,还可人工搬运。所有的“海岸岗哨”在被日军抓到后都不能对自己的生还存有任何幻想。根据国际法,身为平民的斐迪南成员没有权利传送情报,所以一旦他们被发现,他们会受到严刑拷打以逼供出其工作详情,然后以间谍论处。

日本的反谍机构发现,他们很难通过空中找到“海岸岗哨”的隐匿处,但通过使用方向辨别装置对信号来源进行准确定位,他们又的的确确常能侦听到间谍的无线电信号。日军巡逻队向可疑地展开了全面搜查,斐迪南组织成员被迫逃到那个早先用来储藏物品的隐匿所。在所罗门群岛一个可供藏身的洞穴里,藏有110箱食物、93袋大米、200箱煤油(用来照明)和50箱威士忌酒(这些东西都是先前从日军那儿偷来的)。

虽然这些“海岸岗哨”也会对偶尔闯入的外来者有些埋怨,但他们还是尽量让那些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尼克・维德尔是驻守在所罗门群岛的一个“海岸岗哨”,他有一本以之为荣的“客人登记册”,还成立了一个“橡胶筏夫协会”,这是一个由获救的盟军飞行员组成的俱乐部,里面的每个会员都会得到一张字体粗糙的会员证,而且每个会员都要宣誓:战争结束后,在每年的获救周年纪念日,一定得喝他个酩酊大醉。

1942年春,在辛贝里岛以北几百英里处,日军占领了新不列颠岛东北端的腊包尔,并迅速将其建成了一个强大的军事堡垒。这为日后日军攻打澳洲的军事行动提供了指挥、增援和军需保障的便利。宽阔、水深的腊包尔港成了日军战舰和运输船的停泊地。几乎每晚,日军护卫船舰都会从这里出发为南进的部队运输物资和补充兵员。

短短几周内,日军已建起许多大型仓库,仓库中堆满了炮弹、鱼雷及轻型军火。日军还在腊包尔城新建了4个飞机场,成了大群零式战斗机和三菱轰炸机的巢穴。大约6000日本兵守卫着这个军事重镇。

几个月后,在7月2日这天,道格拉斯・麦克阿瑟接到一项怪异的命令,这项命令反映出华盛顿对西南太平洋地区的危急困境一无所知:日军主力依然在向南推进,一路上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挡,而麦克阿瑟却要受命去收复新不列颠岛,其中就包括腊包尔要塞。

最高指挥官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对有关敌军在腊包尔地区的驻防和装备情况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AIB情报局领命秘密派出一个组织潜入该地区,一方面打探敌情,另一方面摸清当地居民对白人进入其家园后可能作出什么反应。得知这一间谍任务后,麦尔柯姆・赖特主动请命。赖特是一个黑发小伙子,一个很有魅力的澳大利亚海军上尉,战前他曾是新几内亚殖民政府的一名雇员,所以他十分熟悉岛内居民的情况。赖特上了一艘停泊在布里斯班河的老式美国潜水艇,潜水艇很快就向北通过了珊瑚海,逼近目的地――埃德勒海湾,这个海湾离腊包尔要塞不足40英里。当晚,这个海军上尉仰躺在船舱上,汗水浸透了衣襟。潜水艇白天潜行水底,夜晚急行水面,经过大约一周的航行,潜入到了埃德勒海湾。夜幕降临后,潜水艇浮出了水面。上尉赖特站在甲板上和船长窃窃私语,反复强调返程的接头时间和地点。然后,这个间谍带了一支枪,一把挖战壕用的刀,一支手电筒和适用的救生装备,上了一艘橡皮小船,并开始划桨行进。突然,小船撞上了一块硬物,并顺势向前抛了出去。赖特意识到自己已上了海滩――脚下硬硬的!他抖去头上的掩饰物,收拾好自己的刀、枪和其他装备,藏好自己的小船,然后,就朝内岛方向走。走了大约50码,他便瘫倒在地,沉沉地睡了过去。天亮后,赖特才醒。他朝着村庄走去,当他接近村落时,一个老人――很明显他是村落的首领――出现了,并向他走来。当两人相距几码远时,他们俩都收住了脚步,彼此长时间地打量着对方。这时,赖特突然面露笑容,让他宽慰的是,他看见老人还了他一个微笑。

他们以此显示了相互之间的友善后,全村人都争相走出棚屋,向这位客人致意。之后,这位村首领护送赖特进入一间茅屋,并做了长时间的交谈。这位当地人用洋泾浜英语把他所知道的有关腊包尔城日军布兵和设防的情报统统告诉了赖特。

赖特从那位主人那里获悉,当日军占领腊包尔后,大量不得不外逃的中国人,现在都住在离海岸不远的一片茅房和帐篷里。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告别了村首领,朝那个新中国城走去。到达村庄后,大约有15个中国男子与赖特搭讪过,他们中有些人还带了武器,而且明显对他怀有敌意。

其中有一个中国人,他曾在墨尔本留过学,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他没有明说他和他的伙伴对澳洲人的评价,但话中有话:是澳洲人遗弃了那些在腊包尔的中国人,并让日本人掠夺他们的家园和产业,他们是罪犯。然后他转身用汉语和那些情绪低落的同胞谈了好久。

这个会讲英语的中国人告诉赖特:“我的朋友和我一样不喜欢你,他们认为应把你交给日本人,看看你如何跟他们相处。”

赖特尽量保持冷静,并告诉大家:在太平洋西南地区,一支大规模的盟军正在组建中,这支军队将收复被日军占领的岛屿,如果能够获取有关腊包尔城的情报,盟军就一定能够打败日军。赖特还说,腊包尔城一旦光复,麦克阿瑟将军一定会把他们各自遭抢的财产一一归还给他们。

这时又有一个中国人开始说英语,言谈中暗示:他最近去过腊包尔城。赖特正想好好询问一下,却因被刚才说话的那个中国人(领导模样的)厉声呵斥,这个中国人不敢再吱声了。

赖特此刻已确信这些中国人会把他交给日本人,而日本人肯定会按间谍身份来处死他。所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他转身向附近的丛林走去,竭力克制自己别回头看。每向前走一步,他都觉得随时会有子弹射入他的背部……不过,他无意停止前进的步伐。

赖特在丛林中穿行了一整夜,终于到达了先前离开的那个当地人村庄,他在那里呆了3天。再过24小时他就要按约定的时间与潜水艇会合了,这时他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个会讲英语的第二个中国人,这个中国人曾告诉过赖特,他去过腊包尔。这次见面他谈了近两个小时。虽然他被禁止进入腊包尔地区的一些禁地,但他还是可以提供有价值的情报,他告诉了有关日本驻军的方位,4个机场中每个机场停放的战斗机数量和类型以及以这个海湾为停泊地的船舰种型。

第二天晚上,赖特紧抱着一个箱子上了潜水艇,这个箱子里装着他向那位中国人问询到并迅速记录下来的有关腊包尔城的大量情报。一周后,他把这些在腊包尔敌方前线收集到的重要情报交给了AIB的专家,供他们分析。

与此同时,在7月20 日,当麦克阿瑟刚抵达布里斯班后不久,他从绝密组织“魔法”那里得知:大量日军舰船正准备从腊包尔要塞出航。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支舰队一定是开往布纳和戈纳,这是新几内亚东北角的两个村庄,和莫尔兹比港空中距离110英里。莫尔兹比是澳洲以北唯一的一块盟军飞地。

麦克阿瑟命令一支部队火速前往抢占这两个双方均未涉足的村庄。但日军舰队还是率先到达,堀井富太郎少将麾下的14 000名兵员在此登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一直来回踱步,每当考虑一项重大决定时,这位将军总是习惯性地来回踱步。突然,他用因激动而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我要在新几内亚为澳大利亚设防!”

新几内亚?麦克阿瑟的助手们一个个显得目瞪口呆。由于强敌直逼莫尔兹比港,他的助手们深信,要在那座海岸线长达1500英里的新几内亚岛设防简直就是一个无法实现的计划。麦克阿瑟打消了他们的顾虑,他强调说:“如果你们没有这样的想法,日本人也同样不会这样想。”

眼下,困扰麦克阿瑟的就是凶险的后勤问题了。在澳大利亚有3个步兵师整装待发运往莫尔兹比港,但由于有日军舰队在洋面游弋,如果用船运送其部队,他担心灾难将接踵而至。

就在这时,麦克阿瑟麾下新任空军司令乔治・肯尼少将正在参加他上任后的首次参谋会议。肯尼少将道:“他妈的,我可以运送26 000名士兵到莫尔兹比港的5个飞机场,还能够为他们源源不断地提供所需的各种装备,以确保将那群狗杂种赶回布纳去!”

麦克阿瑟身边的参谋们都沉浸在一片悲观的氛围之中,但麦克阿瑟却显得很兴奋。他欣喜地说道:“你这小子给了我一杯全新的烈性白兰地。我喜欢你这作风!”

几个小时后,肯尼的飞机就开始穿梭往返于莫尔兹比港和澳大利亚之间,每架飞机每次运载大约20个士兵。两周后,一支强大的盟军(主要由澳洲人组成)就与堀井富太郎的士兵在距莫尔兹比港几英里远的地方展开了激战。9月19 日,堀井命令部队撤回到新几内亚岛北海岸。

最终只有数百名精疲力竭、饥肠辘辘的日本兵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布纳城,其他10 000名日本兵则为攻占莫尔兹比港而丧命。堀井将军就是其中之一!

绝密组织“魔法”再次使盟军幸免于难!

(摘自《麦克阿瑟的间谍战》,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定价:2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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