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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什:每天从跪着做祷告开始

2009-09-01 18:25:00 来源:书摘 [英]约翰•米克尔思韦特 阿德里安•伍尔 我有话说

在2000年总统选举期间,当被问及谁是自己最喜欢的哲学家时,小布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耶稣,因为是耶稣改变了我的灵魂。”事实上,赎罪是小布什生涯的核心问题,而赎罪思想则是其政治中的核心。在最近的几位总统里

,没有任何人像小布什那样,如此充满激情地把信仰融入到他的总统职务中去。罗纳德・里根对教会的支持,就像是房屋的飞拱一样,是从外部进行的;而小布什则是一个再生的卫理公会教徒,他对教会的支持,是自内而外的有力支持。小布什总统具有皈依者的那份激情,皈依之前,他不仅对神大不敬,而且生活中也漫无目标。他年轻时饮酒无度,完全笼罩在他成就斐然的父亲的阴影里。他生活中的转折点始于1986年比利・格雷厄姆对他家的那次拜访,正如小布什所说的那样,“是他把我引到那条路上后,我才开始往前走”。曾经挥霍虚度40载光阴的小布什不再酗酒了,他成了一台训练有素的政治机器。他曾对一群宗教领袖说:“此刻我本来应该还呆在得克萨斯州的某个酒吧里,而不是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里面。我现在之所以会在这儿,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找到了信仰,我找到了上帝以及祈祷的力量。”

小布什的每一天是以跪着做祷告开始的,并且每次内阁会议开始时都要做一次祷告。他每天都要读一段圣经。他还阅读在苏格兰出生的奥斯瓦尔德・钱伯斯之类的神学家的祈祷词。他的两份最早的总统政令,一份是要求设立一个全国祈祷日;另一份是号召对贫困进行一场宗教战争。小布什讲话中经常出现宗教术语,这使得他的讲话有时候非常感人,有时候却是灾难性的。就像他说过的,美国要进行一次“十字军东征”以打败敌人――随后他立即收回了这番话。他的首席演讲撰稿人迈克尔・格尔森,特别善于把小布什的宗教情绪转变为具有17世纪激情高昂的散文体风格。

2001年11月,小布什对联合国说:“我们有信心认为,历史是按其自己的意愿而成为历史、成为永恒的。我们知道恶是存在的,但善终将战胜恶。”他用同样铿锵有力的话语,来证明自己用150亿美元抗击全球艾滋病的计划是正确的:“当我们目睹瘟疫肆虐、孤儿遍地的时候,我们必须有所行动。当我们目睹通往杰里科路上受伤的旅行者时,我们不会――美国不会――避而不见。”无疑,他把反恐战争看做是“一场善与恶之间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斗争”。2001年9月11日,他告诉美国人民说:“今天,我们的国家目睹了罪恶。”在2002年1月29日的国情咨文中,他提到存在一个“邪恶轴心”。他总是把恐怖分子称为“邪恶分子”。很难想象有另外一位西方领导人,完全会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这件事情。尽管小布什会更频繁地提到宗教,但却是隐晦的。研究圣经的学者布鲁斯・林肯在小布什宣布对阿富汗采取军事行动的讲话中注意到,虽然在长达970个词的讲话中,只有3个词显然是宗教词汇,但对于熟读圣经的人来说,这一演讲中充满了圣经中的比喻和《启示录》中的暗喻。

宗教影响也弥漫着整个白宫。作为演讲撰稿人,戴维・弗鲁姆踏进白宫听到的第一句话是:“研读圣经的时候想念你。”作为一位世俗犹太知识分子,弗鲁姆所著的有关小布什的《右翼分子》一书,正不断受到富裕的福音派新教徒出其不意的打击。那些支持小布什的人,当他们去造访白宫的时候,其敬畏之心就像是上教堂一样。在白宫,惯见的打扮是西装领带;在白宫,“该死”是不能说的脏话;在白宫,不可以大声喧嚷;在白宫,你会像忏悔室里的神父那样发誓――永远保持沉默。

小布什的许多亲密顾问都有宗教联系。康多莉扎・赖斯是长老会牧师的女儿。安德鲁・卡德与一位卫理公会牧师结婚。卡伦・休斯是长老会的长者,绰号是“预言者”。还在米德兰的时候,唐・埃文斯就同小布什一道去参加圣经研读班。有一次,当小布什及其随行人员发现他们是在空军一号上度过棕枝全日时(此时他们正在从圣萨尔瓦多回国的路上),有些成员提议,他们应该举行一次即席的宗教礼拜。很快,飞机的会议室里就挤满了40位高官。赖斯是个富有天赋的音乐家,她带领大家做礼拜,休斯读经文,整个仪式在充满激情的《天赐恩宠》咏叹声中,在标志基督徒友谊的拥抱和亲吻声中结束。

白宫有位官员名叫蒂姆・戈格莱因,他负责“基督教服务内容扩大”项目,就是提醒基督教选民,他们的总统与他们享有相同的价值观。小布什也在政府中任命基督教右翼的人担任显职。凯・科尔斯・詹姆斯被任命为管理整个联邦政府雇员的人事管理局局长,此前他是帕特・罗伯逊的摄政大学政府学院院长,也是在美国最清楚地表明自己是反对堕胎的人之一。克劳德・艾伦和韦德・霍恩,则在美国健康福利部扛起了节制教育和改善婚姻的大旗。当然,前司法部长约翰・阿什克罗夫特是基督教右翼成员中职务最高的人,进而言之,他所任职的司法部不可避免地要应对像堕胎、死刑、民权和裁决选择之类的问题。阿什克罗夫特的父亲和祖父都是五旬节派教会的牧师,因此对把宗教和公众生活结合到一起持毫无保留的态度,有重要的集会时,他都会给自己抹上油――他最喜欢的品牌是克里斯科牌纯植物性烘焙油,并且每天会在他的司法部办公室里做祷告。2003年6月,他禁止员工庆祝自己的同性恋者自尊节日。

然而,如果说小布什非常关注动员基督教右翼的话,那么,他却总是小心翼翼地不被它捆住手脚。宗教当然弥漫着整个白宫,就像圣灵据说占据了人的灵魂一样,但是,当牵涉到政策制定的问题时,信仰可以稍稍让位。这部分是出于政治战略的考虑。在一个高达85%的人声称自己拥有某种宗教信仰的国家里,信仰上帝具有政治优势。但是,如果信仰过于扎眼,那它很快就会变成政治上的负资产了。禁止堕胎吸引不了开着旅行车带着孩子参加体育运动的妈妈们,南方浸礼会宣称妻子应该服从丈夫的说法,也同样吸引不了那些身为人妻的妇女。对于卡尔・罗夫来说,2000年共和党大会上最让他难挨的时刻是,当一位同性恋者向听众讲话的时候,整个得克萨斯州代表团都低着头做祷告。

小布什曾经花很大的精力来拓宽基督教右翼的定义,以使之变得更具广泛性,而不是仅仅局限于南方福音派基督徒。小布什最大的收获是罗马天主教徒组织,它是美国最大的单一宗教团体,也是等待他采摘的最成熟的果子。2000年,小布什轻而易举地赢得了多数积极从事宗教活动的天主教教徒的支持,成为1984年以来表现最好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他大力展示自己拜访那些著名的天主教机构的活动,如印第安纳州的圣母大学。白宫每周同天主教顾问非正式团体举行一次电话会议,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则恢复了一支天主教特遣队。小布什试图在他的讲话中,用上那些时髦的天主教词句,如“文化生活”。而至少在天主教徒圈内,他使自己政党反制政府的立场得以缓解。相对于南方福音派教徒,天主教选民对政府行动主义持有更高的热情。小布什赢得宾夕法尼亚州和密歇根州(2000年他在这两个州以微弱劣势落败)的最佳机会,可能在于要吸引到蓝领天主教徒的支持。

如果关注一下小布什的国内政策,人们就会发现,现实政治在其中的影响要比宗教信念大得多。

最直接地源于小布什宗教情怀――充满同情心的保守主义――的那个项目被立即叫停了。“基于宗教信仰”以避免出现福利国家的解决问题的思想吸引了天主教徒和黑人加入到共和党的阵营。然而这种做法终归没有成功。这部分要归结为小布什的用人不当――约翰・迪伊乌里奥――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教授――的例子证明,具备一流的学术思想并不一定能够使人在《白宫群英》式的马基雅维利世界中生存。与此同时,国会中的许多人――不仅仅只是自由派――反对任何侵蚀政教分离的做法。迪伊乌里奥通过下令资助黑人教堂和拉丁裔教堂,有意使福音派教徒感到不快。小布什和罗夫立即退却了,他们背着迪伊乌里奥取消了一项协定,该协定使新教教堂免受联邦雇佣法律的限制――这可能迫使这些教堂雇用同性恋者。迪伊乌里奥于2001年8月辞职,而该项目也悄无声息地被搁置起来了。

在堕胎问题上,小布什采取的最初行动之一,就是切断提供海外堕胎服务组织的资金。但是,现在这已是任何即将就任的共和党总统意料之中要做的事情了,它不仅成了在国内对堕胎无所作为的借口,而且也成为在国外如此行事的正当理由。在要求禁止克隆的讲话中,他刻意使用了宗教性语言(“生命是创造物,而非商品”),并在2003年11月签署了禁止成形胎儿流产的法案,从而结束了“一种可怕的暴力形式”。但是,大多数美国人对成形胎儿流产都充满敌意,并对克隆感到害怕。在干细胞研究问题上,他通过实施限制,向生物技术产业公然发起挑战,但那些限制没有像基督教右翼所期望的那样彻底。他提名福音派基督徒担任法官,但在最重要的问题上,任命可能推翻“罗伊诉韦德案”的最高法院大法官,小布什又开始闪烁其词,说是要任命尊重宪法的法官。

相反,在像“节制教育”这样因为自己的宗教原则而较少可能使他失去选票的领域,小布什在推广基督教思想时表现得要勇敢得多。这时他完全明白这样一个具有讽刺意味的事实――如果一个社会保守派有个女儿在读高中,那么他就是一个自由派。小布什不仅投入大量的资金来教育青少年的童贞美德,并且也投入大量的资金实施最强硬的信仰教育计划――“美国地区与全国重要意义特别计划”,教育人们婚外性生活对身心可能都会产生伤害,并拒绝推广使用避孕套。小布什非常热衷把自己的信念推向国外。小布什政府将其用于发展中国家防止艾滋病经费的1/3,预留用于“节制教育”。这可能被证明是非常糟糕的做法――他肯定激起了援助机构的愤怒――但却并没有使小布什在国内付出代价。相反,当福音派教徒企图使中国失去最惠国待遇时,小布什很快就同工商界的游说沆瀣一气了。

另外一个有关小布什与多数为伍的例子,是同性恋婚姻问题,尽管在此问题上他面临更多的危险。2004年2月,小布什要求修改宪法,以使婚姻限制在两个异性之间,从而表明总统与反对同性恋婚姻的2/3的美国人站在一起。但问题比最初表现的要更复杂:美国人对同性结合的想法要宽容得多,而联邦对此类婚姻的禁令可能会破坏这样的结合,甚至共和党内许多人也讨厌改变宪法的想法。事实上,小布什是被逼采取行动的,先是马萨诸塞州的“行动主义法官”――小布什总是这样称呼他们――发布命令说,该州允许同性恋婚姻,而后是适时受到鼓励的旧金山市市长加文・纽瑟姆为数千对同性恋者颁发结婚证书。由于社会保守派的强烈反对,小布什几乎没有什么选择余地,只有支持修正案。毫无疑问,他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在这场闹哄哄的争吵中,唯一比他更失分的政治家将是约翰・克里。

在欧洲,小布什的宗教情怀显得怪异得多,这并不令人吃惊,因为在欧洲,只有20%的人会定期上教堂,再生基督徒的人数则微不足道。尽管托尼・布莱尔自己是一个宗教意味很浓的人,但据报道,当小布什要他一起跪到地板上做祈祷时,布莱尔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布莱尔的前新闻秘书阿拉斯泰尔・坎贝尔,有一次曾阻止《名利场》杂志的一位记者讨论首相的宗教信仰问题,他机敏地说道:“我们并不扮演上帝的角色。”小布什却肯定是在完完全全“扮演上帝的角色”。

的确,越是就近关注小布什的生平和信仰――他的得克萨斯特性,他对工商界的尊崇,还有他的宗教情怀――人们就越是认识到,乐观主义者的看法其实是个问题,即他们认为跨大西洋联盟目前所出现的裂痕,只是由一位“另类”总统造成的暂时局面。对于这位使欧洲人感到如此不适的“有毒的得克萨斯州人”和竭力推崇圣经的商人,在大多数美国人的心目中却毫无不适之感。小布什也许比许多其他美国人更具宗教情怀,但他的宗教情怀完全是美国式的,就像他所钟爱的资本主义以及他的得克萨斯鼻音一样。

(摘自《右翼美国――美国保守派的实力》,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定价:4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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