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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绪尔语言学理论的历史还原和系统解读

2004-04-0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在语言学的发展过程中,索绪尔的语言学理论无疑是一块重要的里程碑,为语言学的现代发展奠定了可靠的基础。他的《普通语言学教程》(法文版)自1916年问世以来,已先后为不同的语种所翻译,其语言

学思想不仅在语言学界,而且对相关的人文、社科领域的研究都已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裴文教授继新译《普通语言学教程》(第5版)(江苏教育出版社2002年1月版)之后,新近出版了《索绪尔:本真状态及其张力》(以下简称《索绪尔》,商务印书馆2003年6月版)一书。

索绪尔的语言学思想集中体现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中,然而,应该如何全面地看待《教程》中索绪尔所建构的普通语言学体系,如何切实地理解索绪尔所提出的语言学的基本观念及其辩证关系,如何客观地分析和评价索绪尔语言学理论的历史贡献以及在当今所面临的挑战,学术界人言人殊,见仁见智。《索绪尔》一书正是在这一背景下,针对索绪尔研究中存在的问题所作的学理上的探讨。还索绪尔语言学理论以本来面目是该著的宗旨,为了实现这一宗旨,作者给该著的定位是:“将尽可能地实现解读视阈与文本语境的整合,以期呈现索绪尔语言观的本真状态。该项研究必须突破三个难点:(1)对文本进行充分的研究;(2)对文本语境进行深入的考证;(3)发现索绪尔语言观和方法论的本真状态及其张力。”

对索绪尔语言学理论的历史还原,就是要本着历史求真意识,把索绪尔的语言思想置于西方语言学的历史坐标系中加以考察,从而客观地梳理出其思想形成的线索和过程。正是基于这一考虑,该著的第二章、第三章用了较大篇幅详细考证、分析索绪尔“文本研究的基本语境”和“索绪尔语言观的形成语境”,清晰地梳理出索绪尔语言观的来龙去脉:“索绪尔真正是在历史比较语言学,尤其是新语法学派的训练下成长起来的。他在理论和方法上明显受到新语法学派的启发和影响”,“但是,他提出了不同的观点,事实上,他只是重新提起18世纪语言学界关注和研究的问题,对传统语言学关注语言共时研究表示认同。然而,他的思考更深入,表述更明确,研究更系统。”从历史语境出发,作者认为,索绪尔的学术成就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区分了共时语言学与历时语言学,在历时语言学较为成熟的语境下,强调在当时尚未引起足够重视的共时研究应优于历时研究;第二,区分了语言与言语,其主要目的就是要将语言研究的对象从混沌体中分离出来,这为语言学提供了一个分辨研究的原则;第三,提出必须从共时角度把任何一种语言都看成是一个由互相关联的词汇、语法和语音等成分构成的系统。正是在上述分析的基础上,该著总结出索绪尔语言学理论的历史贡献:第一,阐明了语言学的任务和基本方向是研究由语言单位和语言关系构成的语言系统,这一点已经成为公认的语言学研究定义。正是在这一意义上,索绪尔被称为“现代语言学之父”;第二,明确界定了语言学的基本观念,诸如共时观与历时观、语言与言语、语言的内部要素和外部要素以及系统中的诸多关系,现代语言学的许多研究都是围绕着这些观念的本质和意义而进行的,它们启动和推进了现代语言学的发展。

对索绪尔语言学理论的系统解读,主要集中在该著的第四章“索绪尔的语言观:原始生态与现代形态”中,作者在对《普通语言学教程》、《索绪尔学派新文献》、《索绪尔第三期普通语言学教程》等文本进行充分研究的基础上,对索绪尔的语言观进行了系统的梳理与阐释。

该章所要着力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全面地看待索绪尔所建构的普通语言学体系,如何切实地理解索绪尔所提出的语言学的基本观念及其辩证关系。对于索绪尔所建构的普通语言学体系,以往人们的理解存在着一种简单化的倾向,即仅从共时角度加以强调,有意、无意地忽视和割裂其语言理论的整体结构和逻辑体系,在该章的最后一节“外部语言学中的时空观”中,作者通过对索绪尔文本的认真研究和考证,为人们提供了索绪尔普通语言学体系的全景结构:索绪尔普通语言学的理论大厦是由内部语言学与外部语言学这两大支柱共同支撑的,内部语言学包括言语的语言学、共时语言学和语言系统,外部语言学包括言语的语言学、历时语言学以及地理语言学。作者强调,索绪尔所建构的语言学体系是内部语言学与外部语言学的辩证统一。内部语言学研究言语体系中语言的组织以及语言的内在系统,它的研究对象是一个整体,是一个严密的、同质的分类原则;外部语言学则研究言语体系中言语的地理扩展和方言的分裂语境,它的研究对象包括民族语形成的历史及地理、普通语音学、词源学等,是一种异质的安排与整理。二者的关系表现为:“外部语言学首先引发内部语言学问题,继而成为内部语言学的承载,内部语言学则不失时机地转化为外部语言学的前提。内部语言学涉及言语体系的恒定方面,它超越时间和空间等诸多因素的影响,是语言抽象的部分;外部语言学则观照语言的动态方面,受制于时间或空间,是言语体系的具象的部分。”“没有外部语言学我们便不可能聚焦于内部语言学,便不可能理解那种抽象的‘普通’的存在,而没有内部语言学,我们便无从感知理论形态与实际中具象的言语之间的关系,便无从实现理论的升华与转化。”

正是缘于这一发现与认识,作者对于长期处于遮蔽状态的索绪尔理论体系中的地理语言学及其时空观作了富有新意的阐发。作者指出,索绪尔的时空观在其整个语言理论中占有至关重要的地位,它构成外部语言学的基石,对于我们追索语言多样性的成因,揭示空间对时间的承载,具有方法论上的启示。在作者看来,语言时空观研究将成为21世纪语言学研究中的一个重大课题。

对于索绪尔语言学体系中的基本观念及其辩证关系的探讨也是该章的重点,作者从“言语体系中的语言与言语”、“共时与历时”、“语言符号的任意性”等角度分别讨论,同时对学术界存在的不同观点和看法作了具有针对性的辨析。如“语言符号的任意性”,索绪尔将其视为语言符号的最高原则,但对于这一问题学术界一向见仁见智,作者结合语言学史以及丰富的语言现象从八个方面予以详细辨析和充分论证,最后指出:“语言符号任意性是普遍存在的,它是语言符号的根本。可论证性则是语言符号的第二性。语言符号的这两种属性存在的层面不同,各有各的范畴……只有承认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我们才有可能面对事实,从零星、孤立的表面现象进入到支撑语言符号的基本结构,在论证绝对任意性和相对任意性的过程中完成对系统内部语言符号的区别性特征的指认。”应该说,这样的见解是客观公允令人信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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